懇求您的原諒。」
她顯然是準備好的這些話,雖然語氣有些輕微的顫抖,但這樣一副士下座的姿勢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她的誠意。
也算是誠意了,畢竟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
真只是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嘴裏發出了暢快的聲音。
綱手卻遲遲等不來真的回覆,她雙臂放在地面上,額頭緊緊抵在手背上也不敢抬起來,維持着這樣一副令她感到無比屈辱的姿勢,對方還是一個讓她極度厭惡的人。
這讓她的身體在小幅度地微微顫慄着,她心裏不停地勸着自己,對方是火影,對方是火影,自己再怎樣尊敬都不為過……
愈是等不來真的答覆,愈是讓綱手感到心慌,她擔心自己都做到這一步了,還換不來好的結果。
若是對方記仇繼續羞辱自己的話,自己還能否忍受的住。
這時候,她注意到地板上模湖的影子變化,真似乎坐了起來,而後一隻腳伸了過來。
「穿鞋。」
「……」
綱手只覺腦子裏似乎「噔」了一下,她將頭稍稍抬起一分,餘光便看見對方那隻微微抬起的腳。
就與她的臉相隔遲尺!
倒是沒什麼異味,皮膚也很白淨,但這卻是一個男人的腳。
這是羞辱吧……綱手起初所想的對方只會在言語上諷刺侮辱自己。
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正難以抑制地要衝出來,這一刻她倒沒有多憤怒了,只是突然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在這裏,為何要如此下賤地跪在這個人的面前。
自己可是綱手啊……自己還是自己嗎?
為什麼會這樣?
她想立即馬上逃離這裏,逃離這個人的面前,但那樣會不會顯得更加的狼狽。
她腦子一下子像是不夠用了,開始拼命地回想來這裏之前自己給自己做的思想工作。
為了靜音。
她盡力地低垂着頭,似乎頭只要足夠低的話就能躲開這一切,目光在地板上明明沒有焦點還是瞧見了堆放在一旁的鞋子。
靜音……
綱手顫抖地伸出了手,去觸碰向鞋子的這個過程似乎無比的漫長,像是跨越了一片漫無邊際的大海、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像是從雲層跌落至了泥土,仿佛女神像被潑上了穢物、整個世界因此而倒轉。
她蔥細白淨的手指撐開了襪子,一點一點地套在了真的腳上,捋平了褶皺,又一手端起了鞋子,一手扶着真的腳幫其穿上……
真又將另一隻腳抬至了綱手的面前。
綱手跪在那裏,低垂着頭做着自己的事,兩眼似乎是在注視着手中真的腳,又像是失了神一樣。
穿好了鞋的真站起身來,在綱手的面前簡單伸展了下身體。
「把床鋪好,飯菜收拾了。」
真走出了休息室,房間裏只剩下仍舊跪在那兒的綱手。
等到房間裏靜得只剩下了牆上掛鍾指針走動的聲音,綱手才有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抬起頭,見到一張掀開了被子、有些凌亂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