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的那一個人自稱姓魏,那自然是魏家的九宮級,那人與你姑姑同歸於盡之後,也自然是魏家之人前來處理善後,不僅僅是佩劍,你姑姑的所有遺物,此時只怕都在魏家和她的手裏。」
雖然,當初那個名為「灰鴉」的探子,應該是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二人屍體旁的。
但灰鴉身為高級探子的職業素養,肯定不會犯下隨意摸屍的愚蠢錯誤,但凡哪件物品有個他查不出來的定位功能,他的小命就到頭了,所以安全起見,他不可能摸屍。
正因如此,嬴霜姑姑的佩劍出現在王燕青手中,合情合理。
「把它還給我!」
嬴霜用她那雙金色豎童,惡狠狠地瞪着王燕青。
「……」
而王燕青則是把雪白長劍抱在懷中,故作充耳不聞的姿態,轉頭望向天邊風雪,還對身旁的魏國柱說了句,「你看,那月亮真漂亮。」
「……」
魏國柱低着頭,默不作聲,額頭卻瞬間滑下幾滴冷汗,身軀有着輕微顫抖。
李觀棋對這一幕感到詫異。
王燕青平時在大楚皇宮到底是怎樣的姿態,才會讓這位半神級的國柱害怕成這樣?
「喂!」
這時,嬴霜見王燕青不搭理自己,便又朝着對方喊了一聲。
而王燕青依舊是抱着雪白長劍,置若罔聞,完全不搭理。
「她不理我。」
嬴霜仰頭看向李觀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因為你剛剛也不理她嘛。」
李觀棋無奈地攤了攤手。
剛剛王燕青喊小嬴霜過去,說是要給她打扮打扮,而小嬴霜自然不會對仇人有什麼好臉色,完全不搭理人家。
然後現在王燕青把銀霜劍拿了出來,這回焦急的那個就輪到小嬴霜了,而不理人的那個,則是變成王燕青了。
所以……這是在幹什麼?
賭氣嗎?
李觀棋有些搞不懂。
但他認為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屬於原本王燕青的玩趣性格,並沒有消失,那這也有可能代表,屬於原本王燕青的其它性格,也全都沒有消失。
還有機會。
一定還有機會,還有辦法。
「過去吧,她需要你來百分百地轉讓大洛國運,不會害你的。」
李觀棋拍了拍小嬴霜的腦袋,柔聲說道。
「……」
小嬴霜皺着眉頭,在李觀棋和另一邊的王燕青身上,目光來回流轉,最終還是點點頭,不情不願地朝王燕青走了過去。
沿途所過之處,那些紅眼睛的人,包括八國柱在內,全都低頭避讓,沒有一個敢擋路的。
「呀,這是誰啊?」
而等她走到王燕青面前之後,抱劍在懷的王燕青故作疑惑道:「剛剛那個不搭理人的小朋友去哪兒了?小妹妹,你認識那個小朋友嗎?」
「……」
小嬴霜耷拉着一張臉,滿臉不爽地伸出右手,「把劍還我,那是我姑姑的,不是你的。」
「那你得先乖乖站着。」
王燕青蹲下身子,朝她展顏一笑。
「唉……」
小嬴霜不情不願地嘆了口氣。
「還有,我教你一個道理。」
王燕青見此,將銀霜劍插在旁邊的雪地上,然後輕聲說道:「這世上的東西,從來沒有『一定是誰』的道理,誰的拳頭最大,誰就能佔據世間的所有東西……哦,抱歉。」
說着,這位大楚女帝轉頭看向李觀棋,輕笑道:「我不喜歡教小孩子美好的童話。」
「她也不是什麼需要美好童話的孩子。」
李觀棋眉頭微皺,「但這和童話不童話的沒關係,你這句話,不對。」
「不對?的確價值觀不對,可這句話是人間事實呀。」
王燕青說完就收回目光,從袖袍里掏出一枚黑色小珠子,將其捏碎之後,她和小嬴霜的身影就被黑霧籠罩,就連靈魂之力都無法洞察。
這是在隔絕視線換衣服?
李觀棋能感受到小嬴霜的氣息還在黑霧裏面,所以便也稍稍放心,然後邁步朝那位身穿紫袍的魏國柱,魏天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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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被她使用惡魔之力奴役,還有自我意識嗎?」
李觀棋走到這位半神級武夫的面前,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們甚至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被強行奴役的。」
魏天河嘆了口氣,「但我們無法抗拒她的任何命令,也無法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實質行為,這是一種……折磨無比的狀態。
我無法用言語準確形容。
武帝,我現在甚至還可以直接跟你說,如果你能殺死我,或者殺死那個女人,我都會非常感激你,但是,你一旦動手,我就會用拼盡全力來扞衛我自己與她的生命安全,而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惡魔,不是麼?」
旁邊的另一個半神級女人笑了笑,笑得很是悲涼,「我多麼希望,她能直接改變我的思想,讓我發自心底地尊她為主,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思想是自己的,行為卻根本不受控制,這才是真正的惡魔之力,令人絕望又無法自殺。」
「……」
李觀棋沉默了一下。
惡魔。
的確,這才是真正令人煎熬的惡魔行為。
「魏天河。」
片刻之後,李觀棋看向這一位昔日的大洛魏國柱,沉聲道:「我認識你的嫡長子,魏墨,魏丹青。」
「丹青?!」
此言一出,這位半神級的異血武夫,頓時面色劇變,滿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