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守仁默默搖頭。
「我不能交。」
啊!
四周譁然,六族大佬面面相覷,感覺像在夢中。
十三郎並不覺得意外,相反神情略顯凝重,似在防備什麼事。
「不交,你就是齊飛。」
他甚至沒問為什麼,甚至不願給齊守仁一個說明解釋的機會,只想聽他說出「我是」。
不僅僅歹毒,還是碾壓,是仗勢欺人。望着十三郎的臉、聽着他的話,與其相熟的人能夠輕易讀出六個字:非殺不可,現在。
為什麼?
濃濃疑惑浮現在每個人心裏,很沉重。
周圍,人們看着齊守仁為難的樣子,心情、神情異常複雜;不少人臉上流露出憤怒,蠢蠢欲動。
那個人,無數次為六族出生入死,幾度險死還生。
那個人,曾給晦暗沉重的真正局勢增添希望,雖不像今天這樣絢麗。
他是齊門嫡系血脈,是六族子弟發誓守望相助的兄弟。
他剛剛經歷血腥鏖戰,疲憊而且虛弱。
「不能這樣。」
不知誰第一個表明態度,聲音不大,但已足夠讓所有人聽到。
十三郎對此視如不見,充耳不聞,冷漠而堅定的聲音說道:「你是齊飛,我要你死。」
「不能這樣!」
終於有人憤怒,用力喊出心裏的話。
「六族子弟同氣連枝,可以死。不能任人欺凌。」
「誰也不能乒六族,誰都不行!」
吼聲漸高且眾,十三郎神情不變,身邊眾人個個冷然,連最應該有所表示的齊傲天都沒有任何表示,只把目光緊盯齊守仁。
六族修士愈發憤怒。呼聲漸高。
「都靜一靜!」
眼看事情不可收拾,狂胖子站出來,抬手按壓周圍騷動,轉向齊守仁正色言道:「老夫聽說,飛升途中,齊飛試圖陷害同道,險些得手。入殿後秘投齊門,屢次挑唆六族關係,世侄因此將其煉化。兼修奇妙法術。」
「所以老夫的意思」
「老東西,閉嘴。」
「你說什麼?」非但楚狂難以置信,周圍人的表現也差不多,用詫異目光望着齊守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讓你閉嘴,當然還有你們。」
隨着話音,齊守仁的目光橫掃四方,身軀慢慢挺直。
那是一種感覺。之前齊守仁同樣筆挺。感覺卻與現在完全不同,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蟄伏中驚醒。臉上慢慢換了神采,變得威嚴,變得莊穆,變得不可冒犯。
與此同時,其身邊齊飛同樣在發生劇變,經歷那麼多戰鬥都能保持完好的身軀無聲無息之間變得乾癟。枯老,彷如時光加速流走。伴隨着這個過程,一股從未感受過、但知齊強大的氣息出現、攀升,震撼所有人。
「你」說不清什麼道理,被那道目光掃視後。本該暴怒的楚狂心頭微寒,竟然遏制不住躲避的念頭,不知不覺中側過臉。
「真的不是」程氏老祖驚呼。
「退下!」
宛如君王喝令臣子,齊守仁一口將其喝退,把目光投向十三郎。
「為什麼?」
臉上帶着欣賞的神情,齊守仁淡淡說道:「你如何猜到,齊守仁就是齊飛。」
這句話聽着很怪,其口吻既不是齊守仁也不是齊飛,而是另有其人。
那他是誰?想幹什麼?
嘩!
四方周圍喧譁再起,之前無數張憤怒的面孔變得茫然,反之那些猶豫的面孔變得憤慨,紛紛大罵。
與之相比,六族、還有火焱諸多大佬沒有跟着群修喝罵,不是因為身份,而是感受到一股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危機,不敢開口。
十三郎神色更加凝重,緩緩說道:「齊守仁的本事我大概知道一點,這樣的戰場,若齊飛真是傀儡,絕無可能保持完好。」
「就這?」齊守仁難以置信。
「就這。」十三郎老實回答。
「僅憑此點,你就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樣的事?」
「你是說我草率?」
反問一句,十三郎接着自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