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笑容僵住。
蘇染剔看着他,完全不是表白的語氣,似乎是在挑釁:「我喜歡上你了,喜歡就想要更多,我想讓你做我的男朋友。」
陸景行從心底泛起一陣燥熱,身上稀疏的薄汗驟然蒸發,陣陣發冷。
他還沒從她裏面出來,已經開始想要第二次。
那感覺似乎是——之後再不會有可能,要得到了。
陸景行低頭在她脖根親了親,磁聲玩味:「玩兒這麼大?」
蘇染反問:「你不喜歡我?」
陸景行嘴唇貼着她滾燙的皮膚:「喜歡,所以,別鬧。」
蘇染胸口擰着疼。
別鬧?哈。
蘇染捏住陸景行的下巴,儘量讓自己冷靜:「你只用回答,做還是不做?」
陸景行翻身壓住她:「做,給我幾分鐘時間,就可以繼續做。」
蘇染想給他一巴掌,這個時候還想插科打諢:「陸景行,請給我正面回答。」
陸景行俯視着她的臉,潮紅未退的嬌魅、還有從眼底冒出的慍怒。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早就問出口。他以為,確切地說,是他希望,兩個人會心照不宣,就這樣一直下去。
「蘇染,我喜歡你。但,我暫時還不能答應你。就保持現狀,好嗎?」
喜歡是一種沉重的負擔,但她都說出口了,他也得大方承認。
她說喜歡的那一刻,他自己騙不了自己,他是歡喜的,躁動的。
他只是,還不能說服自己,接受男女朋友的關係。
蘇染笑了,自嘲地笑着看他。
「陸景行,你高看了自己,也低看我了。我是喜歡你,但你還沒威風到可以讓我低眉順眼,不顧自尊,不想未來,和你耗着。」
陸景行苦笑,他在她面前什麼時候真的威風過?
蘇染推開陸景行,背對着他穿上睡衣,從抽屜里拿出準備好的抵債欠條。給他看了眼內容。
「請確認欠條無誤。飯費,兩萬八千六,甲方以身抵債。今日錢債已清,我們到此為止,從此兩不相干。」
說罷,把欠條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
無法複合的紙片,像成團的雪花飄飄飄悠悠落到陸景行心頭,冰冰涼侵入心肺:「蘇染,給我點兒時間考慮。」
蘇染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之前我們有過約定,斷就要斷得乾脆。咱倆走到一起的方式就不愉快,別把分開也弄得不堪。」
「至於對賭協議,我會履行合同,在高山做滿兩年秘書。當然,如果您嫌我礙眼,我會主動離職,不會訛你的辭退補償。」
「還有,如果我沒記錯,鹿鳴園是陸哲的房產。我會繼續在這裏住到姥姥情況穩定,之後也會經常過來看她。請陸總理解,也請您相信,這,不是糾纏。」
陸景行知道這次會很難。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再給我兩天時間,好嗎?我會認真考慮。」
蘇染戲謔輕笑:「你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喜歡你吧,早就發現了對不對。你應該已經考慮了很久。想了這麼久,還是這個答案。陸景行,別為難自己,也別為難我,像個男人,爽快點。」
陸景行無話可說,他想過,想過很多次。答案都是「不」。
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他改成了「暫時不」。刀不扎到身上,疼是想像不出來的。
他這會兒,真實地感覺到疼。
「兩年,給我兩年時間。」
蘇染拍拍他的肩:「分手炮,我很滿意。我希望洗澡出來,你已經,徹底消失了。」
陸景行看着蘇染決然的背影,心口一陣針刺般的癢痛。
此刻才完完全全地相信,她這次不是置氣,而是真的要和他了斷了。
...
午夜,院子裏,月季花旁,陸景行倒在椅子上,「傷口」在往外汩着血。
扎在身上的刀拔掉,血才會滾出來。
他每多想透徹一點兒,血就流更多一點兒。
陸哲沉默了很久,問:「她說喜歡你,卻連兩年都不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