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老夫人終於下定了決心,問:「不知這雙煞要怎麼解?」
「這個麼,一家有一家解煞的法子,畢竟家家的情形都不一樣,總要對症下藥。」胡道姑微微笑,手裏的念珠轉個不停,「我一看到老夫人就覺得面善可親,定要結老夫人這個善緣的。罷罷,我且耗費些精神,好好地掐算掐算吧。」
一時間,屋裏靜得出奇,連人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唯一的聲音只有胡道姑不斷轉動念珠的動靜。
也不知道她到底掐算了多久,是怎麼掐算的,在老夫人都要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小心問道:「我算來算去,似乎這兩個小人兒的怨氣還都挺重的咳,恕我冒昧,不像是哪位少奶奶身子不好意外掉的,倒像是有些緣故似的。」
聽她這麼說,老夫人肅然起敬。先前胡道姑說家裏有人小產的事情時,她還半信半疑,畢竟這種事情也掩蓋不住,說不準就傳到外頭哪個府里去,結果被這道姑給聽去了。可建華媳婦和媛兒究竟是怎么小產的,知道這事兒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建華媳婦那事兒,到底也沒能得出個定論呢。可這道姑竟然連這個都能算得出來,顯然不是信口開河的。
「就是因為煞氣重,衝撞了府上的陽氣,鬧得貴府陰氣太重,所以才接連生女孩兒。」停下手裏的串珠,胡道姑慢吞吞的說出了一句讓老夫人坐立不安的話來,「若是不趕緊化解了這煞氣,只怕府上想生男孩,難着呢。」
一聽這話,老夫人心裏頓時揪了起來,她這都三個重孫女了,可還一個重孫子都沒有呢。眼看建華媳婦就快生了,瑄華那媳婦雖說總惹人生氣,可今年也要生的,要是還一個接一個的生閨女,那可如何是好。
見老夫人急了,胡道姑笑道:「老夫人莫慌,我不是說過麼,若是能化解的好,以後再有什麼煞氣也都能逢凶化吉了。唔,再說句得罪人的話——我瞧着老夫人的氣色,似乎府裏頭有人衝撞着你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兒子孫子都孝順着呢,誰敢衝撞我?」
「老夫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胡道姑忙擺手,輕咳了一聲,看看左右道,「有些話,我不便說得太明白,畢竟得罪人呢。」
老夫人會意,揮手讓屋裏伺候的丫鬟都出去。
胡道姑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倒不是說哪個不孝順,瞧老夫人這樣子,就知道貴府的兒孫們都是孝順的。我是說啊,這人都有自己的氣,那氣相投的呢,在一起就覺得舒坦,那氣相衝的呢,莫說在一起了,就算是見了面,都兩下里不自在呢。就好比我說的衝撞老夫人的那人,也不定是不孝不敬,也不定是為非作歹,只是她那氣跟老夫人相衝相剋,所以就會惹得老夫人不快活。況且老夫人上了年紀,自然不如年輕人氣血足,這兩下一衝麼自然是要吃些虧的。」
她越是說,老夫人就越是點頭。要說這麼個人,可不就是那安家的丫頭麼。說起來那丫頭倒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就媛兒的事情,後來還問明白是被嫁禍的。可不管怎樣,她就是喜歡不起來,偏又奈何不了,現在看來,不是她愛挑刺,原來是被那丫頭給衝撞了。
給足了老夫人尋思的時間,胡道姑才接着說:「這人的氣啊,不光能衝撞人,還能影響別人。要是那衝撞你的人是個乖巧老實的還好,可要是個強勢厲害的,慢慢兒就能帶着她身邊的人,她親近的人的氣都跟她相近,這麼一來,豈不是跟你的氣衝撞的人就更多了?」
聞言,老夫人不由得就想到了姚建華,還有大兒媳婦,可不就是麼,自打娶了那安家的丫頭,老大這一家子都跟她不親了,老大媳婦什麼事兒都護着那丫頭。上次媛兒的事情,雖說是誤會了安家那丫頭,可期初訊問那丫頭的時候,建華也在一邊幫腔呢。怪不得呢,那安家的丫頭本來就是個厲害的性子,自然是把老大一家子的氣都拉過去了,那麼一大家子都跟她衝撞,她怎麼敵得過。她越想越覺得胡道姑的話說得沒錯,越想越是害怕,忙望着胡道姑,就等她給自己指一條明路。
「老夫人別怕,你是這府里最有福氣的一個,哪個能比得過你?眼下先解了這煞氣,再慢慢的化掉衝撞你的那人的氣,今後自然就一切平安無憂了。照我算啊,只要這兩樣做得好,老夫人你今年是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