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難相信吧,本皇竟會相信,邪殿之中,竟有好人。」武皇自言自語般低聲說。
他低下頭,深深地望着桌面的茶具。
不由想到多年以前,他在教那個孩子,如何沏茶。
對於君子而言,清茶,總歸是勝過烈酒的。
裴越自小,只喝茶,不碰酒,這是師父武皇立下的規矩。
他一直都希望,裴越能夠繼承他的衣缽,乃至於是成為超越他的存在。
他對裴越的期望很大,以至於失望大到,數千年過去了都沒辦法從那個陰影里走出來。
「武皇,喝了這麼多年的茶,要不要試試,喝一杯酒?」輕歌突發奇想,挑起了眉。
武皇整個人竟是正襟危坐般,立即如個古板嚴肅的老封建,皺起了眉,搖頭:「本皇祖訓,世世代代的男兒不碰酒。」
「酒是,消磨男兒意志的東西。」武皇道。
他這輩子,都不會碰酒的。
他記得,裴越就是喝了邪殿那丫頭的酒,才連他這個師父都不要了。
明明與他無關,那丫頭的死他也很納悶,裴越非要怪罪他,與他不死不休。
幾千年了,武皇至今都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裏錯了!
「武皇大人,晚輩在你這兒喝酒,你不會見怪吧?」輕歌挑起了眉,笑着問。
武皇乾咳了聲:「你喝吧,雖然本皇從不沾酒,但也知當嚴於律己寬於律人。」
輕歌眯起眼睛笑,轉而從神木空間取出了晶瑩剔透的酒壺,兩枚酒杯,置放在華光流轉的桌面。
輕歌手提酒壺,斟酒入杯。
嘩啦水聲響起。
一陣酒香,四溢散開。
武皇深吸了一口氣,「好香的酒。」
「武皇要來一杯嗎?」輕歌問道。
武皇這才發現,這少年是在故意引誘他喝酒。
識破了輕歌的小心思,武皇悶哼了聲:「不來。」
「那晚輩只好獨自飲酒了。」輕歌失落地嘆一口氣,又問:「時隔多年,武皇對邪殿的看法,為何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武皇沉默半晌。
「是因為裴兄嗎?」輕歌唆了一口酒,問。
武皇看着輕歌喝酒的模樣,皺了皺眉,這般喝酒,實在是有辱斯文。
不過,年輕人,能夠理解的。武皇倒沒有遮掩,回道:「你很聰明,是因為他。或許,當年本皇也有錯的地方,想讓他走出心劫,才去試試接觸邪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