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進棺材裏的人,隨時準備去黃泉路上走一遭,與地府閻王喝喝新酒,最讓他放心不了的,只有輕歌一人。
她無父無母,還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娃娃,在這偌大的皇城裏吃人不吐骨頭的帝國里孤軍奮戰
「夜兄,你現在必須想好。」
上官麟非常鄭重道:「你是想讓她平淡安全相夫教子度過一生,還是和驚風那樣轟轟烈烈名震四星?只是後者你也知道,若選擇第二條路,隨時會死。」
「你都說了,是輕歌的路。」
夜青天無奈太息一聲,道:「既然是她的路,就讓她自己去選,去走,在我有生之年,能保她無憂富貴,只是我死後,她很危險。」
「輕歌已經得罪了秦嵐和夜正熊。」
陳治道:「夜雪丹田被廢,秦嵐本就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從這些年夜正熊只有無痕一個兒子就看得出。等她從悲傷之中回過神來,絕對會對輕歌下手,一個秦嵐對付起來不難,難的是她身後的落花城。」
「自從夜正熊當上家主後,我們三個基本上就已經退居幕後。」上官麟冷笑,「秦嵐和夜正熊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們怎會不知?只是既然已經身居長老之位,就不該事事都管,可你們看看,現在的夜家成了什麼樣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陳治嘆了口氣,「要是驚風那傢伙在就好了,此夜家非彼夜家。」
上官麟皺了皺眉,睨了眼陳治咳嗽了一聲,陳治驀地反應過來朝夜青天看去,夜青天臉色灰白,渾濁的雙眼爆發出驚人的殺意,轉而又無能為力。
明知害死自己唯一兒子的人是誰,卻只能看他在身邊囂張幾十年,世間哀莫無非如是。
「夜兄」
陳治苦澀的出聲。
夜青天起身,步履穩重,背影在這古樸沉重的長老殿顯得有幾分蕭條落寞,他背對着上官麟二人,舉目滄海轉瞬桑田。
「好好整頓夜家吧,該留的留,該殺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