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子扎的角度,太過致命。殿下,請恕微臣醫術淺薄,無法讓她脫離危險。倘若她能撐到明日醒來,或許她就度過了這次危機。要是她醒不來,也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梁羽皇目光複雜的看着,滿身血跡躺在血泊里氣息孱弱的梁霓凰。
他沉吟半晌,低聲吩咐:「你們儘量救治,不管什麼珍稀的藥材,都給她用上。她若是能活,或許老天也同意,再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獲得新生。」
「如果不能活,這也是她的命。來人,將她抬下去吧,好好照顧伺候着。」
太醫連忙應了,喊了幾個宮人進來,弄了個擔架,將她給抬了起來。
在經過梁羽皇的時候,梁霓凰緩緩地睜開眼睛,虛弱無比的喊了聲:「皇皇兄對對不起。希望,你能就此原諒我過去所做的那些錯事。我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從小生活在蕭黛面前,我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她從小就教我,如果喜歡什麼東西,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去獲取。不管手段是卑鄙,還是磊落,只要能得到就行。她她從沒教過我,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對一個人好。我心裏明明是想和你靠近的,想喊你哥哥的,是她說,我們不是兄妹,不是親人,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不許讓我和你交好,小的時候,我無意間喊了你一句皇兄,她就拿了戒尺,狠狠地打我的手心。皇兄,真的太疼了,如今想來,我還是覺得害怕。所以,從那時起,我就不敢再靠近你,再喊你皇兄了。」
記憶起小時候那些陰暗的歲月,梁霓凰只覺得窒息無比。
她眼眸一陣迷惘,她好像從未感受過,什麼是愛。
她好像真的,從不知道,該如何與人相處,如何對一個人好。
她便連喜歡一個人,都是扭曲的。
梁羽皇冷硬的心腸,突然被敲開了一條縫兒。
他的心裏,漸漸的有些難受。
說起來,梁霓凰以前雖然做了很多的錯事,可那些事情,卻是蕭黛潛移默化下,牽引着她,讓她去做的。
梁霓凰其實是一個,被蕭黛毀了的人。
人格被摧毀,有時候是最可怕的。
因為她不懂什麼是善惡,什麼是對錯,她以為,她只要做了那些事情,能得到蕭黛的喜歡,她就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