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子晴久陰測測地說道:「嗯,如此甚是,飛騨守,此事就由你全權處理。」
宇山久兼應了一聲,低下了頭顱,他知道尼子晴久是在懷疑他和伊達政衡內通,不過他的忠心可昭日月,對於伊達政衡他唯有惋惜。
……
美作國陰雨綿綿,備前國也不例外,原本軍事會議中想要修建的明禪寺城只能夠無限期推遲,伊達家的主陣也落在了岡山城內,這座原本該是金光宗高的居城,鵲巢鳩佔後到處都是伊達軍的將士行走。
政衡並不在屋內躲雨,他正立在三丸城頭,雨絲飄灑在他的臉上感到澈澈冷意,一面注視着城下流轉而過的旭川,一面仔細地聽着葛籠衡信派回來的兵匯報前面的最新情況。
那個戰兵連人帶馬全都是濕漉漉的,卻連擦都不顧不上擦一把,跪倒在地喘息着說道:「大將軍,葛籠大人已經進入了兩宮山城,前鋒已經與天神山城浦上宗景聯繫上了。」
政衡沉吟了一會,說道:「他怎麼說?」
那個戰兵直起身子回道:「浦上宗景派遣了延原景能為使者前來,不日將至。」
政衡嘴角微微翹起,點了點頭應道:「原來是他,下去吧!」說着再一次抬頭望着天空,天空陰沉沉的,陰雨綿綿。延原景能在情報中顯示乃是浦上宗景的股肱重臣,得到了浦上宗景偏諱景字,擔當筆頭家老的職位,政衡能夠記住他是因為他前世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宇喜多直家麾下四天王中就有一位延原景能的傢伙,也就是說在宇喜多直家下克上的時候,這位浦上宗景的股肱重臣當了叛徒。
天文二十二年(1553年)十一月十七日一早,天陰着,還在下着雨,倒是比前兩日要小了一些,旭川漲了許多,也變得越發的渾濁了起來,還好沒有聽聞那條河川形成洪水淹沒村莊。
延原景能抵達岡山城的時候,政衡正忙碌着查看岡山城的屋舍漏雨情況,還好伊達軍的兵力不多,在岡山城的也就一千七百餘人,不過木柴多被淋濕了,入夜後有數十人着了涼,這才是政衡所擔心的事情。
延原景能所能夠見到的大人物全都是身着優雅服飾的貴人,他的主公浦上宗景也是如此,可是看到伊達政衡一身污垢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還是深深的震撼了,誰都沒有想到已經是兩國霸主的伊達政衡還要親自動手。
政衡倒也沒有因為身上髒亂而認為怠慢了對方,反倒是徑直坐在了延原景能的上首位置,說道:「哦,對了,先說說浦上大人的情況吧,這才是最重要的,我竟然怠慢了,快,上薑湯,給使者也來一份。」
延原景能方才看到跟隨在伊達政衡身旁的還有十餘家臣,他們的身上臉上也都掛着污垢,顯然是從外面剛剛回來,深吸了一口氣,行了一個叩頭禮道:「這次的備後之戰,伊達騨正大忠大人勝得酣暢淋漓,可喜可賀!」
政衡接過津田助五郎遞過來的薑湯,喝了兩口,臉色突然變得有一些嚴肅道:「嗯,嗯,助五郎,薑湯中放糖是誰的主意。」
糖這玩意數百年後看起來普通,可是這個時代卻是價比黃金,是十足的奢侈品,倭國本身不產糖,需要從大明朝進口,更是價比天高,唯有喜歡享受的貴人才能夠享受得起。
津田助五郎忙跪倒在地道:「是小人的主意,還請殿下饒恕。」
政衡望着津田助五郎,搖了搖頭說道:「助五郎,我知道這是你的好意,可是今日如果我私下默默享受糖汁,明日就能夠忘卻創立伊達家的艱辛,伊達家也就沒有未來了,好不容易積累的家業也必敗無疑。下去自領杖刑十次。」
津田助五郎潸然淚下,應道:「小人明白。」
延原景能沒有想到吃點糖汁竟然要受到刑罰,他喝了一口薑湯,果然沒有任何糖味,還有點苦澀,以為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朗聲說道:「鷲山城穩如泰山,我家殿下要動員五千兵將再次前往援救。」
政衡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景能,你是說,鷲山城已經守不住了?」
延原景能啊的一聲回道:「您說什麼守不住了,這怎麼可能,我是說穩如泰山。」
政衡說道:「穩如泰山,那麼為何害怕動員五千兵前去援救,難道不要天神山城了,他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