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的大內義隆牽制着。現在伊達家唯有海路一條短板,與三島村上的冤讎早已經化解不開,能島村上走向鼎盛的脊樑被政衡打斷,失去了陸地上的港城,仇怨極深,因島村上在備後國一戰中站在了毛利一方戰後幾乎喪失了全部備後國的利益,來島村上雖說沒有直接利益衝突,可是村上一族在瀨戶內海稱霸的原則就是不管對內矛盾重重,對外一定團結一致。
在赤穗郡開港建船非一朝一夕之事,就算是建造了船隻,也需要一支操持船隻的水軍,三備靠海不缺水手,卻缺少擁有真正本事的大將,要想要在海面上與熟知瀨戶內海情況的三島村上正面對決,短時間內難以成功,唯有直搗黃龍方才為上策。
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壓了壓,政衡不由嘆了一聲氣,要想直搗黃龍奇襲三島村上談何容易,當日能夠成功靠的是出其不意,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
將自己的心神從房檐上灑落的雪花上收了回來,政衡重新捧起了《魏武注孫子》,想要從書中得到一線契機。
又漲了一歲的津田助五郎悄悄來到了屋前,抖落了落在衣服上的雪花,輕輕的扣擊了數下木門,說道:「殿下,宇山夫人的母親已經住進了宇山殿中。」數日前,宇山久兼以久念女兒為由讓他的夫人前來鶴首城,政衡當然清楚現在尼子晴久在出雲國內並非佔得優勢,方才想着從宇山夫人為楔子與伊達家達成一定的諒解,最起碼解決一批俘虜的問題。
聽到宇山夫人的名字,政衡的神色有一些漠然,對於這個女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任何感情,更何況他也非瞎子聾子,在出征在外的日子裏,鶴首城內發生的事情全都有她的身影。
政衡漠然的說道:「知道了!」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助五郎,你的父親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吧,給他去一封書信,讓他在畿內招攬一批築城之人,我要在今年築造新的城市。」
津田助五郎聽得微微一喜,少年老成的他知曉這或許是天王寺屋走出困境的機會,由於瀨戶內海動盪不安,堺鎮商戶受到嚴重打擊,許多商家難以為繼,就算是財大氣粗的天王寺屋同樣受到了衝擊。
築城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建成的,也並非將石頭壘起來就可以了,還有許多後續工程,這對於天王寺屋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更何況現在的伊達家遠非當日可比。
津田助五郎退了下去,不久,草間四兵衛便來到了屋前,稟報道:「殿下,剛剛二階堂信弘親自前往宇山老夫人隨行留宿的宅邸拜訪,在宅邸外徘徊了一圈,沒有得到回應,返回去了。」
政衡冷哼了一聲,轉念一想,二階堂信弘也是挺老辣的人,他能犯這樣明擺着的錯,他會不清楚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宇山老夫人留宿的地方,還會親自前去,更讓他覺得有蹊蹺。
宇山夫人在鶴首城內詭影重重,在鶴首城外跳上跳下的就是二階堂信弘叔侄兩人了,在其他人都偃旗息鼓之下,反倒是他們異常活躍,接連的勝利消息傳來之後方才偃旗息鼓。
政衡是一個念舊的人,回城後沒有馬上處置他們,而是徹底的邊緣化了。他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他坐在桌前,緊閉獨目,陷入了沉思,很快他便睜開了眼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輕輕叩擊了一下書案,然後對着進來的侍從吩咐道:「讓上野政長來一趟!」
不久,上野政長帶着政衡的詔命來到了二階堂宅邸,叩開了大門,走了進去,送上了政衡轉交的一把短刀,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答,然後便退了出去,等在了屋外。
二階堂信弘前往參見宇山老夫人本就是取死之道,他知道唯有自己一死,方才能夠保全侄子佐次郎一命,「一切都結束了。」他慢慢地站起來,平靜地捲起榻榻米上的兩層蓆子。
然後,他取下政衡送來的短刀,坐在桌前,緩緩環視四周,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拿起刀,用紙擦了擦刀尖,「悔不當初啊!」他喃喃道,橫下心來,閉上眼睛。二階堂信弘猛地將刀尖對準腹部。
身體猛地撲上去,血涌如注。
上野政長帶着那柄帶血的短刀回稟了政衡,政衡黯然神傷的吩咐道:「算了,佐次郎就讓他返回故鄉務農去吧!」停頓了片刻,吩咐人將這個消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