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卻沒有停住腳步。
「沈驚覺!你給我站住!沈驚覺!」
男人漸行漸遠,高岸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唐俏兒呆呆地佇立在原地,任憑寒風打在她單薄的身板上,她感覺寒意無孔不入,浸透了她的五臟六腑。
巨大的失落感沿着小腿蜿蜒而上,細細密密,避無可避。
「曾經有人拿一個億出來,請我給他看病,我都沒答應。現在我人送到這位沈總面前了,沈總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呵呵。」
柳隨風脊背倚靠樹幹,戲謔地笑了一聲,「是該說沈總是個硬漢呢,還是該說他是個傻x呢?」
「傻x。」唐俏兒眼圈通紅。
「嗯,我看也是。就是沒好意思說。」
柳隨風靜靜看着她微微發顫的背影,忽然輕聲問了句,「嘿,你還愛着他嗎?」
唐俏兒心尖像被針扎了一下,攥了攥手指,「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還愛着沈驚覺嗎?」
「跟你有關嗎?」
「你還愛着他。」柳隨風狐狸眸彎起,「在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時候,就等於是給我答案了。」
「柳隨風,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訴你。」
唐俏兒緩緩轉過身面對他,逐字逐句地說,「我曾經,很愛很愛他,我甚至以為,我的心可以為他悸動一輩子。哪怕他不愛我,我也可以追隨他一輩子。
但是現在,我對他更多的,是愧疚。
我不想欠他的,僅此而已了。」
說着,她瀟灑地笑着擺擺手,闊步向前走,「隨風隨風,就讓往事隨風吧。」
柳隨風心口一震,唇角的笑意漸漸凝固。
他不相信世上有真愛。
可若遇見,他深表尊重。
*
另一邊,地下停車場。
唐晚檸躲在車裏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眼線睫毛膏糊了滿眼,簡直沒眼看。
「行了!哭什麼哭!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唐千海氣得吹鼻子瞪眼。
「嗚嗚嗚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丟那麼大的臉,我哭一哭怎麼了?」
唐晚檸悽慘地抹着眼淚,「沈總真是太過分了我當着他的面摔倒了,他怎麼也該扶我一下啊!他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他眼裏只有唐俏兒那個賤人!魂都被她勾走了!」
唐千海回想起沈驚覺直勾勾看着唐俏兒的眼神,那旁若無人的凝視,也是十分火大。
「爸沈總根本就是對唐俏兒余情未了!可怎麼辦吶!」唐晚檸哭唧唧地問。
「什麼余情未了!要真余情未了他們就根本不可能離婚!離婚了就是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唐千海眼神陰沉地呼了口氣,「眼下,你想接近沈驚覺,障礙可不止唐俏兒一個!還有霍家那個丫頭呢!」
唐晚檸想起霍昭昭,也覺得很頭疼。
而且霍昭昭前陣子和沈驚覺酒店私會的事還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霍家將與沈家聯姻的傳言還甚囂塵上呢。
不過她總覺得,霍昭昭那毛還沒長齊的丫頭片子,不足為懼。
倒是唐俏兒,簡直就像把利劍懸在她頭頂上,時不時就給她一種頭皮發麻的威脅感,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是啊還有霍家那個丫頭」
唐晚檸吸了吸鼻子,「沈總真是的,他喜歡唐俏兒,我倒還能理解可他怎麼還能和那個霍昭昭糾纏不清?難道我還比不過那個毛丫頭?!」
「你啊你,平時挺聰明伶俐的,怎麼到了褃節兒上就如此糊塗呢!」
唐千海不屑地嘖了一聲,「沈驚覺自然是看不上霍昭昭,酒店私會這事兒,沒準就是霍昭昭耍的什麼手段,為的就是嫁給沈驚覺,當沈氏的總裁夫人。
如果沈驚覺真對那霍家丫頭有意思,怎麼拖到現在都沒官宣,沒表態呢?這聯姻,我看啊,未必就能成事!」
唐晚檸聽了這話,如醍醐灌頂。
她一向都很聽父親的,也知道父親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否則在縱橫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