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
「我不去,等宴席上總會見到的。」謝柔清說道。「我還忙着練鼓呢。」
「那宴席上你穿什麼戴什麼得聽我的。」邵氏立刻說道。
謝柔清遲疑一下同意了。
邵氏歡歡喜喜的摩挲着她的肩頭,這樣夸那樣夸,又讓人把各種好的衣裳首飾送來,又問屋子裏還要添置什麼。
邵氏一直因為女兒相貌身材聲音而自卑,沒想到如今竟然得了這一等一的好親事。恨不得在彭水城跑兩圈讓人都知道。
「……嫁進范家,就不在乎你在家地位怎麼樣了,反過來說,謝家更願意跟范家交好……」邵氏笑着說道,「就算不是大小姐的幫手,跟大小姐不親近,你在兩家也都能被高看……」
說到這裏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謝瑤。
謝瑤再次大怒,氣的差點吐血。
八字才一瞥呢,就得意成這樣!得意就得意,踩我幹什麼!
可是誰讓她也是家中適齡的女孩子呢。
誰都以為她會跟隨謝大小姐參加三月三祭祀。結果卻在上台的前一天被踢了下來,反而謝柔清如願以償的打鼓,還打出了震驚巴蜀的祭祀鼓。
現在又是這樣,她長得相貌好,又是大小姐最喜歡的玩伴,而且得到謝大夫人的看重,誰都以為她的親事必然是被百家爭搶求的,結果最好的那一家偏偏求了謝柔清。
她明明處處比謝柔清好,卻事事都不如她。
謝瑤覺得自己現在走在哪裏別人都在偷偷看她,私下裏肯定也都在嘲笑她。
於是謝柔惠收到的信上就看到了謝瑤毫不掩飾的哀怨。
「……我也想不明白啊。可是人人都拿我跟她比,比來比去也就是因為她參加了三月三,還成為和你唯一一個一起完成祭祀的巫女,她們都說。范家公子就是那時候看中她的,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我沒有參加三月三,比不上她一鳴驚人……」
謝柔惠看到這裏嗤聲笑了,將信扔在桌子上。
小小的船艙內被燈光充盈。擺設佈置很是豪華,窗邊的紗簾隨着江面上的夜風而搖晃,驅散了艙內的悶熱。
一個小丫頭毫不忌諱的歪着頭看她扔在桌上的信。
「大小姐。」她抬起頭,照出小小的機靈的面容,正是當初在謝老夫人院內當差的雜役丫頭,「瑤小姐是埋怨誰呢?」
「她是埋怨我呢。」謝柔惠笑了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珠串,這是顯榮公主贈她的禮物,「埋怨我還不如謝柔清打的那面鼓,她是我的人,結果人家看不上她,而是選了我不喜歡的謝柔清,也就是說人家也看不上我,我這大小姐的面子好像也沒什麼用。」
小丫頭點點頭。
「是啊,這真是讓人生氣的事。」她認真說道。
是啊,這的確是讓人生氣的事,用不着謝瑤煽風點火,她現在就有無數的氣。
謝柔惠端起茶盅。
「大小姐時候不早了,先歇息吧。」小丫頭說道,一面要去拉上窗。
謝柔惠視線隨着她看過去,可以看到另一邊的那艘大船,停泊在碼頭前已經半夜了,大船上依舊燈火通明,耀眼刺目。
如意的人自然能休息,不如意的人歇息不歇息的又有什麼,更何況她有件事還沒弄明白。
那個賤婢,是從哪裏學來訶舞的?
祭祀用的普通的舞學堂里都會教授,但涉及到咒祝禱的巫舞可是只有謝家丹女才能學,只有在謝大夫人的書房裏才能聽到見到。
她怎麼會?
難道母親偷偷的教她了?
難道往日母親對她的好是表裏不一?
謝柔惠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向那邊的大船,嘴唇喃喃。
站得近的小丫頭只覺得耳邊聲音嗡嗡,似乎有蚊蟲在縈繞,但漸漸的這蚊蟲越來越多,只讓人心煩意亂,渾身越來越不舒服,她想要拍打自己又想要撞向牆壁或者乾脆跳到水裏……
門咚的一聲被推開了。
謝柔惠停下念念,轉頭看去,小丫頭也噗通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大汗淋漓。
「大小姐。」來人是個小丫頭,手裏捧着一封信,「瑤小姐給您的信。」
又是她的信?
這封信剛送來不到一日,又送來一封,也就是說謝瑤寫完這封信送出來後不到半日間隔就又寫了一封?
最好別再是這麼沒意義的抱怨。
謝柔惠伸出手接過打開,頓時面色一變。
不會吧,這詛咒應驗的也太快了吧?
小丫頭扶着牆站起來,在謝柔惠的背後借着燈光看到她手裏的信紙,草草的幾個字闖入視線。
家中出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