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揚起手。
謝柔嘉後退一步,避開了她舉起的手,吐了口氣。
「大夫人,我是沒有什麼資格說不。」她說道。「可是,我有資格想,有些事我無可奈何,比如我的去留,比如我姓謝還是姓什麼,但有些事,是我能想能做主能選擇的,不是你想他想誰想就能如何的。」
她再次指着自己,認真的看着謝大夫人。
「因為我是我,不是你。也不是別人。」
謝大夫人看着她,面色鐵青渾身發抖,舉起的手猛地落下來。
嘩啦門帘重重的響動,她一陣風一般來了又去了。
明智的是謝大夫人沒有解下斗篷。若不然屋子裏的人追都追不上給她繫上。
屋子裏安靜下來,謝柔嘉的視線落在謝老夫人身上,站在門邊似乎要走卻一直沒有走出去的謝老夫人也正看着她。
「老夫人,您想如何?」謝柔嘉問道。
謝老夫人笑了笑。
「我想。」她說道,「你想的挺好。」
我想你想的挺好?
這什麼意思?
已經繃緊了身子攥起拳頭的謝柔嘉一怔,剛要問。謝老夫人抬腳也走了出去,屋子裏轉眼只剩下她和江鈴。
「小姐。」一直站在牆角被適才謝大夫人的話震驚的腦子空白的江鈴這才回過神,疾步過來喊道。
這一聲小姐喊的謝柔嘉鬆口氣,身子也鬆懈下來,然後她伸出手。
「江鈴,扶我一把。」她說道。
江鈴忙扶着她,這才發現她在顫抖。
小姐剛才那麼厲害,其實也是被嚇壞了吧。
是啊,怎麼能不嚇到,突然被拉過來,突然說要當謝柔惠。
大小姐啊……
讓小姐來當大小姐啊,可是大小姐明明在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們,她們想幹什麼啊?」江鈴說道。
謝柔嘉扶着江鈴站直身子,深吸了幾口氣,覺得那股酸麻顫抖漸漸的平復。
「她們愛想什麼就想什麼吧,反正不是咱們想。」她說道,用力的甩了甩胳膊,「走,咱們現在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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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想我求她!」
已經好幾夜沒有睡的謝大夫人這一次註定也無法入睡,抬手將桌子上的茶碗砸在地上。
「她還理直氣壯!她還理直氣壯!她也不想想,惠惠現在這樣,就是她害的!」
說到這裏又一巴掌掃下一個瓷瓶。
「沒錯,就是她,她就等着這一天呢,她就等着這一天呢!」
謝文興嘆口氣,覺得讓她發泄的差不多了,站起來。
「阿媛,你不要想這個了。」他說道,「過去的事已經無可挽回了,我們最要緊的是解決現在的事。」
他說到這裏點點頭。
「是,沒錯,我們的確是在求她。」
「這都是她的錯,她不知悔改羞慚,還竟然如此囂張!」謝大夫人氣的流淚喝道。
謝文興看着她再次點點頭。
「是,她不知悔改羞慚,還囂張。」他說道,「但那又如何?打死她嗎?」
打死她!
謝大夫人咬住牙。
「我真想打死她算了!」她流淚咬牙,「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那是你非要想她是孽障,你如果想她只是個替代,根本就用不着這樣惱火生氣。」謝文興說道,拍了拍謝大夫人的肩頭,「阿媛,我們現在想要的是什麼?是解決面臨的三月三祭祀,惠惠不能上場的難題,所以就只要想這個事就可以了,不要想別的。」
「我想的難道不是這個嗎?」謝大夫人木然說道。
「不是,你想的是有個知錯能改幡然悔悟的女兒的事。」謝文興說道。
謝大夫人不說話了,眼淚滑下來。
所以說她還是在痴心妄想了嗎。
「阿媛,我們想要一個替代,而只有她能做這個替代,所以我們要說服她,或者說。」謝文興說道,看着謝大夫人,「求她。」
謝大夫人又猛地坐直身子,謝文興按住她的胳膊。
「我們要做的事就是這麼簡單,她知不知錯有沒有愧疚,都無關緊要,我們也不在乎。」他說道。
謝大夫人閉上眼帶着幾分疲憊靠在椅背上。
「我在乎。」她說道,「我不會去求她。」
「我去求她。」謝文興說道。
屋子裏一陣沉默,似乎過了很久,謝大夫人擺了擺手。
「你,去吧。」她說道,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出來卻似乎千斤重萬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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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