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房下子孫繁茂,讓趙氏面上有光,哪怕在公主妯娌面前,她的腰板都要挺的更直些。
眼下聽了她這話,謝晚凝瞬間就明白過來。
趙氏定然也是看出了什麼端倪,知道自己尚未圓房的事。
她心裏如何想的雖無人能知,只是看那迫不及待開始旁敲側擊的打探,也能推測出一二。
好在謝晚凝頗有底氣,聽了這話也並不心虛,隨口敷衍道:「多謝伯娘掛念,只是子嗣的事都是上天註定的,順其自然即可,急是急不來的。」
趙氏面上笑意未變,手卻激動的都隱隱發顫。
無論她說什麼,全當她在嘴硬。
成婚三月有餘,瞧着夫妻感情甚好,可她這侄媳卻還是完璧之身
趙氏心裏本來就沒有滅掉的念頭,幾乎是瞬間便捲土重來,名為希冀的火苗越燒越盛,都要從眼裏冒出來。
跟這個妯娌打了幾十年交道,端陽長公主不過瞥了一眼,就看出對方心裏所想,她淡淡一笑,只當自己看了個樂子。
她心裏早就打定主意,就算這輩子無緣抱到自己的親孫子,國公府的爵位,也不會輪到日日盼着她兒子絕後的長房一脈繼承。
席間推杯換盞,大人們聊的正酣,以平寧郡主為首的姑娘家可就坐不住了,同堂姐妹們一起歡歡喜喜的跑了出去,玩起了遊戲。
端陽長公主看着女兒歡脫的模樣,笑着對兒媳道:「你也跟她們一塊兒去玩吧,無需在這兒陪着。」
謝晚凝從善如流的起身告辭。
她坐在眾多夫人間,確實有些不自在。
庭院外。
幾個叔父家的子孫都不少,大家都是同根同源,又難得聚在一起,這會兒已經熱鬧成一團。
姑娘家組了個投壺局,謝晚凝自詡已經出嫁是個大人,也沒有參與進去的意思,就這麼倚在欄杆上靜靜的看着這些朝氣蓬勃的小姑娘,面上不自覺也露出笑意。
身旁忽然出現一道身影,謝晚凝側頭瞧了眼,一名年方二八,容色端麗的姑娘正笑着看向自己。
「叔母不去玩上一把?」
是裴家大房的長孫女裴琳。
被同齡人喚作叔母,哪怕已經成婚三月,謝晚凝也還是不習慣。
她面上不顯,只淡定頷首,十分端莊道:「這是你們小孩子才玩的東西。」
此話說罷,她本懶得再去看對方的表情,可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男人的笑聲。
謝晚凝跟裴琳一起回過頭。
只見幾名遊園的公子哥不知何時到了後頭,距離這邊相隔不過一道長廊,為首那位發笑的男子,俊眉修目,風姿不俗,見她望來,面上神情微微一凝後,笑意愈濃。
謝晚凝眉頭微蹙,裴家那些子侄她記不太清,但當朝二皇子她還是認得的。
只是,今日裴家家宴,二皇子來做什麼。
來拜見他的姑母嗎?
心裏想着,身體已經快速反應過來,福身道:「見過二皇子。」
「不必多禮。」二皇子頓了頓,笑道:「表嫂。」
「」
謝晚凝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表嫂這個稱呼確實沒錯,但被這個風流浪蕩的皇子喚出來,她總感覺帶着些玩味。
氣氛正有些凝滯間,一旁的裴琳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道:「二叔他們來了。」
二叔
謝晚凝轉頭,一抬眼,入目就是那位長身玉立,清風朗月般的男子。
她愣了幾瞬,旋即眼神一亮,毫不掩飾的笑意在唇邊綻放。
有風吹拂她的衣裙,盈盈一握的束腰宮絛也隨風擺動,容色驚人的姑娘就這麼偏着頭衝着來人笑,根本不知道自己美的有多讓人犯罪。
裴鈺清呼吸都停了一瞬,待走到近前,就握了她的手,十指相觸的剎那,他眉頭皺起,「怎麼沒捧個暖爐出來。」
謝晚凝將手塞進他的掌心,仰着頭朝他笑:「我不冷的。」
跟方才的冷淡如霜相比,她這會兒真是又嬌又俏,就連裴琳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二皇子臉上的笑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