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下意識點頭:「到那時,世間所有的原有生靈都將被屠盡,可天道的力量不是來源於這世間的萬物生靈嗎?它這樣做,對它又有什麼好處?」
江眠下意識想到了龍族先知所說的,天道正在走向死亡。
這樣的魚死網破,莫不成臨死前還要拉上整個世界做墊背?
不,不對,天道並不想死,先知曾說天道不甘心就此墮入輪迴泯滅,可江眠也不相信新生天道需要以毀滅生靈為代價。
先知說的話也僅僅是它看透的一角並加以猜測,並非事實。
就算是毀滅,天道也不會如此放手參與其中。
按照先知的說法,世界繼續混亂,天地就無法有新的天道孕育新生,那天道在弄出邪物這種東西的時候就大可以坐享其成繼續苟且。
除非......
再聯合眼前的一副場景,江眠的心中一動,她的腦海里突然湧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除非它的野心並不僅限於苟且偷生。
它想要的是重啟,是以它為軸點,先是毀滅,再是萬物新生,而新生可以給它源源不斷的力量。
它便是重新活了一次!
想到這,江眠立刻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胡陵聽後先是一驚,隨後思考片刻後,立刻對着江眠點頭:「結合你所說的,那這樣看來我們的猜測基本是八九不離十了。」
胡陵看着眼前依舊在跳動的心臟,「顯然,千年前的天道是有些等不及了,甚至等不及讓邪物來對付我們,按照當時宗門下沉消失的速度來看,不過月余,整個大陸的修仙者都會消失,
而我的哥哥就是在你師父占卜之後,聯合陣法宗宗主一同想出來的法子,那就是獻祭自身血肉以及靈魂,再葬送親近之人的先天天賦,加以禁忌法陣,
以此來隔絕天道對我們的掌控,現如今整個仙宗的下面皆是錯綜複雜的血脈相連,你要記住,那是真真實實的血肉。」
江眠忍不住吸氣:「可如此龐大的規模,單單靠胡宗主會不會有些太勉強?還有您說的親近之人的先天天賦是?」
「確實,所以這顆心臟裏面還有其他百名長老的靈魂獻祭。」胡陵開口,「而親近之人,自然沒有人比我這個孿生弟弟更為合適。」
胡陵的眼眶泛起濕意:「其實本來在這處鎮守的應該是我才對,但是胡染他自作主張,不過是比我多出半個時辰生產,偏要在我面前裝出哥哥的架子,最後連這樣的風光事都搶着去做,
他化作血肉消失的時候,我的修為和天賦也在一夜之間完全消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在丹宗僅剩的幾個長老裏面,他們推我上來當了宗主,
但是因為這種事傳出去難免會動盪人心,所以我對外都說長老們去鎮守法陣,而丹宗宗主閉關潛修,我作為副宗主暫時任職。」
江眠有些不解:「可是我聽六師兄說過,在一百年前的時間,胡宗主還出來與我師父對打過,引去了許多的弟子看熱鬧。」
「那是我吃了模擬修為的靈丹,與你師父裝出來的樣子罷了,動靜不鬧的大些,又有誰會相信呢。」胡陵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江眠忍不住喃喃。
「我可以感受的到,這顆心臟就要枯萎了。」江眠的語氣很是篤定。
「沒錯,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所以在它出現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這樣只能延緩,卻無法真正牢靠,所以在這千年的時間裏我們也從未停下尋找可以替代的方法,可惜......」
胡陵嘆了口氣:「所以我想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重新煥發生機,我已經和陣法宗的田嵐峰宗主用盡了各種方法,可惜都只能暫時延緩它枯萎死亡的時間。」
「我甚至不求它能一直支撐住,但是起碼可以堅持到我們把邪物解決乾淨,起碼可以安心赴死了。」
江眠身體裏的靈力緩慢運轉:「我可以試試。」
感受着體內運轉的充滿生命力的綠色氣息,江眠只覺得慶幸,好在她在龍族秘境的時候重新領悟了木元素。
否則如今的心裏定要有幾分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