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柔柔貪婪的吸收着旋渦處溢出來的邪佞之氣。
小天道不由得冷笑。
吸吧,多吸點,沒用的廢物,讓她操控那群氣運加身的弟子,竟然一個都沒有成功。
她現在除了這副軀殼,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上帝視角中,各地源源不斷的邪佞之氣正湧入此處。
天空中隱去的裂縫,隱約間又被撕裂了一些。
江眠看着眼前如同人間煉獄般的場景。
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姑娘蜷縮在角落,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正低頭抹着眼淚。
面對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元香漪難得的沉默了許多。
「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江眠走到元香漪的旁邊。
她身為罪孽領域之主,也成功凝聚出了肉身,此刻正站在女孩的面前。
元香漪沉默了半晌:「這裏是罪孽的地方,她也喝了那杯水,算不得無辜。」
小女孩怯怯的抬頭。
江眠知道元香漪的怨氣難消,索性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算江眠不說,元香漪也能明白。
這個女孩在喝下紫河車的時候還沒有辨別事物的能力。
只是一個從小被操控到大的傀儡而已。
元香漪轉身欲走之際,小女孩突然出聲。
「謝謝你。」
元香漪腳步一頓,「我們都是戴罪之身,在這裏贖罪,你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着懲罰,你又有何需要向我道謝的地方。」
小女孩搖了搖頭:「能從村長的手掌心逃出來,是我的救贖,這點懲罰根本不算什麼,我寧可這輩子就這樣遭受這種痛苦,也不要在惡人的手裏討生活了。 」
元香漪沒有說話。
但是江眠看見她在扭過頭的那一刻,不動聲色的將這小女孩身上的懲罰撤掉。
江眠不由得在心裏嘆息。
到底還是對這個同樣為小女孩的孩子心軟了啊。
都說厲鬼狠毒,可在這處土地上,厲鬼反而成了最心善的那個。
江眠的腳步一深一淺,走在濕潤,透着暗紅的土地上。
「為什麼要說自己也是戴罪之人,明明」
江眠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忍住開口。
「你是想說,」元香漪接了江眠的話,「明明我才是最無辜最慘澹的那個人,對嗎?」
江眠點了點頭。
至少在她的視角來看,或許無辜的人有許多,比如剛剛那個小孩,比如幻境中剛一出生就被烹煮的嬰孩。
但是都比不過元香漪,如此無助慘烈。
元香漪輕笑一聲:「都是苦難,哪裏還有高低之分呢。」
站在母親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她那個還來得及睜開雙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女兒更加可憐。
每個人都處在自己的角度,誰不無辜,誰不可憐。
元香漪看着這仿佛望不到頭的墳頭。
輕聲開口:「這其中也有很多當初並沒有喝水的人。」
「那個是住在我們隔壁的阿娘,她曾在我生產前送來小被子,和一小袋糧食。」
「那個,是村頭角落住着的李爺爺,每次路過那裏,都能看見他對我慈愛的笑,他叫我孩子,會顫抖着手給我一杯溫水,告訴我姑娘出門要小心一些。」
「還有那個,是常叔家的娃娃,她曾輕輕的撫摸我的肚子,問我裏面是弟弟還是妹妹,常叔還與我開玩笑說如果是和女兒就定個娃娃親。」
江眠一個接一個看過去。
看到最後那個,不由一愣。
只見兩個大小不一的墳頭連在一起。
元香漪解釋道:「這是常叔的妻子,孩子被吃了之後就輪到她,常叔心善,與他們拼命拼不過,是最後一個被吃的,
像這種全家都死絕了的,常叔連入土為安也做不到,被剃乾淨了肉,扔到外面那一堆的中間了。」
元香漪的眼裏閃過波光,「這樣的人曾經也不在少數,只是被吃的一個也不剩了。」
「不是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