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間安靜下來。
木質軸承發出吱呀呀的輕響,阿隆推着宗守淵的輪椅,一主一仆自轎子後面現出身影。
看清楚來人的瞬間,年向侖倒吸一口涼氣。
來了?!
宗守淵他竟然真的親自來了!!!
他幾乎彈射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臉上的怒容變戲法似的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堆笑,「宗小將軍怎麼來了?」
「哦?」,宗守淵似笑非笑,「莫非今天不是歸寧的日子?是我記錯了?」
「哈哈哈哈」,年向侖乾笑幾聲,「您說笑了」
大婚第三日,新婚夫妻的確應該一同回到妻子娘家,三朝回門。可宗守淵他連成婚當日都沒現身,這會兒怎麼忽然守禮了?
總不可能是年荼軟磨硬泡磨得他鬆口,願意相陪。
多半是宗守淵不滿他嫁了個最差的女兒過去,借着今日的由頭,來向他討要說法。
年向侖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的虛汗。
該來的躲不掉,幸好他這兩日已經想出了應對措施。
一邊寒暄,他一邊將宗守淵迎到上座,諂媚地想要伸手扶人,沒能碰到一根毫毛,就被阿隆隔開,只好尷尬地站在旁邊陪笑。
像他們這樣地位差距猶如天塹的翁婿,他是絕不敢以長輩自居、仗着岳父身份在女婿面前拿喬的。
原本前些日子,他因宗守淵傷了腿,就多了幾分輕蔑小看,可近兩日宗家只略微給他找了些麻煩,就讓他焦頭爛額、束手無策,他方才深刻地認識到,宗家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能與宗家同台打擂的,是寶親王那樣的人物,而非他們這樣的無名小卒。
宗守淵瞥了一眼被人坐過的上位,似有似無地哼笑了一下,轉身坐到其他位置。
即便品咂出了被嫌棄的侮辱滋味,年父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坐回上位,只能尷尬地另尋一個位置坐下。
姜氏坐在副主位上,不知該不該起身挪動一下。往日熟悉的位置今天像是火燒屁股似的,叫她坐立難安。
氣氛尷尬又微妙。
父親母親都明顯吃癟,年妙蘭和年妙竹也並非全然讀不懂氣氛,低着腦袋,不敢再輕易吭聲。
可她們又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好奇,抬眼偷瞄宗守淵。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