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聖人父子撞見呢?
難道這就是俗語說的錐栗囊中,不得不脫穎而出?
這廂陳珪暗搓搓的感嘆,卻不知道眾人在談論尤三姐兒的時候,陳家女眷們也在談論聖人一行人等。
因着陳氏與尤二姐兒身着釵裙,為名聲計,不好輕易面見外男。因而此次並未能與聖人皇子當面請安。然她母女二人坐在馬車裏,卻聽見了聖人與諸位皇子垂問尤三姐兒的那些話,少不得開口談道:「貴人們都贊三姐兒的事兒做的好呢。聖人還親口同三姐兒說了幾句話。只可惜三姐兒還是個女兒家。今兒這事兒且不好張揚出去。如若三姐兒能托生個小子,將來科舉入仕,興許還能替我掙回一個誥命夫人呢!」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尤三姐兒,忙開口說道:「只可惜今兒學裏念學,橈表哥要安心讀書,且不能與我們同來。否則便趁着這次機會,在聖人跟前兒露一露臉兒,將來前程豈不可期?」
眾人聞言,登時心動。馮氏忙的笑道:「也不知道聖人一行多早晚才走。倘或不急,便叫橈哥兒請假一日,趕過來可好?」
陳老太太最是掛心孫子前程的。聞聽這話,立時笑道:「走不走的,有什麼要緊。合該叫他過來散淡散淡,舒舒心才是。依我說,你們也別逼得他忒緊,上次秋闈不中,橈哥兒心裏也不好受。偏你們又逼着他繼續念書。你們管教孩子,我也不好說什麼。只這會子有了這個機遇,咱們且不抓緊了,過後兒豈不後悔莫及?」
尤三姐兒聞聽此言,也笑勸道:「可不是麼。書天天都能讀,可面聖的機會一輩子能有幾回?方才我同聖人一道兒回來,卻不好回城裏通風報信的。這會子舅舅忙着款待貴人們,咱們莫如派個小子回城傳句話罷?」
眾人聞聽此言,登時拊掌叫好。一時馮氏便吩咐了一個小丫頭子去找陳珪的心腹陳禮傳話。豈料片刻過後,那小丫頭子徹身而回,滿臉失望的道:「奴婢去見了陳管事,可陳管事不叫人傳話。只說是老爺吩咐的,不許將聖人的行蹤透露出去。」
眾人聞言,不覺一愣。尤三姐兒倒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不免讚嘆陳珪處事機敏,手段圓滑。登時笑言道:「舅舅這是瓜田李下,要避諱呢。倒是我一時想的左了,險些誤了舅舅的事兒。」
她雖然是好意,想替表哥陳橈某些前程。可是聖人與皇子們身份貴重,此番又是微服而來,倘或因着陳家眾人的舉動走漏了消息而遭遇什麼霍亂,陳家豈不成了其罪可誅?
因而陳珪寧可放棄這一次機會,也不會拿聖人的安危行蹤開玩笑。看在聖人眼中,便是謀大局而不謀私利,這也是陳珪立世謀權的根本。
同陳珪相比,尤三姐兒的格局倒還是小了些。一時沒想那麼多也是有的。
陳老太太向來最疼三姐兒,聞聽此言,忙拍着三姐兒的手笑道:「你也是為你橈表哥的前程考慮。這次算他沒這個福氣便罷。只可惜你表哥這回秋闈不中,咱們家再去徐家提親……再怎麼說,秀才公哪裏有舉人老爺的身份好看。」
然而這門婚事卻也是拖不得了。畢竟秋闈乃三年一回。陳橈今年都十七了,徐家的大姑娘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兩家都耽擱不起了。
還好古人有云成家立業,先替孫子把孫媳婦兒娶了,到時候洞房花燭金榜題名乃至喜得貴子接連而至,倒也不錯。
眾人也都知道陳老太太的意思。忙笑着說了些吉祥話兒討口彩。
唯有陳氏落落寡歡,十分不順氣的瞪了眼廂房外間兒,故意冷笑道:「真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是來了。沒的讓人生氣!」
張華隻身一人在外間坐着,原本就有些如坐針氈之勢。聞聽陳氏所言,愈發的忐忑難安。少不得起身上前,隔着裏間兒的油綠撒花軟簾兒躬身賠罪道:「都是張華不上進,惹得伯母生氣,妹妹們擔心。張華知錯,還請伯母寬恕些個兒。」
一席話登時勾起了陳氏的一腔怒火,跟着帘子的怒罵道:「你還知道自己不上進?你說說你如今是個什麼德行?你父親為了你,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投奔你陳舅舅,又是賑災又是種地又是治瘟,恨不得九死一生。好容易略爭出個前程來,偏你又不爭氣。還學着人家逃學賭博?且沒瞧見今兒賭場外頭那王瘸腿兒是個什麼德行。你要一心的往下流走,你趁早直說,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