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看着他,眼神近乎哀求,「何必呢,薄寒時,還有六天,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愉快的過完這最後六天,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好嗎?」
為什麼要捅破?
可薄寒時,從來就做不到裝傻。
他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毫不含糊的答案。
薄寒時看着那小藥瓶,嘲弄輕笑道:「你之前說的助興藥,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助興藥吧,不吃這個藥,你根本沒辦法靠近我,甚至留在我身邊都是一種煎熬。」
「」
「喬予,我猜的對嗎?」
他抬眸看她,目光幽深的仿佛要看穿她。
喬予咽了咽喉嚨,吞下喉間的酸脹,「你既然猜到了,為什麼還要問呢。」
明明不問,他們之間還能保留最後一點美好的。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微微垂着眸子,長睫覆蓋了眼底的霧氣。
她不說話。
但薄寒時已經猜出個幾分了,「跟你母親的死,有關嗎?」
他問這話時,明顯頓了下。
喬予忍住喉間的哽咽,聲音很輕很輕的說:「你手臂的傷還沒好,能不能先別說這些,等你傷口長好了」
「有意義嗎?六天而已,如果連待在我身邊,都會讓你覺得是一種煎熬。」
「予予,你覺得我對你,真有那麼狠心嗎?」
狠心到就算知道她對他的應激反應,也還是強行要把她禁錮在他身邊,讓她痛苦到吃藥。
喬予眼眶裏的濕熱,一瞬間涌了出來。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薄寒時。
她想開口說一句對不起,可又想起他說,不想再聽見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是挺無用的。
蒼白至極。
「薄寒時」
她低着頭,朝他走近了一步,緩緩伸手抱住了他。
她知道如果僅僅是一個擁抱,這也是遠遠不夠的,她努力克制住身體上的應激反應,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可薄寒時還是感覺到了她在他懷裏輕微發抖。
他沒推開她,只是無望的閉了閉眼,扯唇淡笑道:「你今天還沒吃藥對嗎?」
他們之間的所有,他都清楚的記得。
初次重逢時,看見倖存的她,他情難自控的吻了她,她給了他一巴掌,害怕的厲害。
那時,他以為是因為剛重逢,太唐突,嚇到她了。
第二次,嚴琛回南城,他以為她要跟嚴琛回南城,去機場劫人,把她反鎖在車裏,差點對她用了強。
她在他懷裏抖成了篩子,差點窒息。
第三次,在酒會上,他中了藥,她明明準備好要跟他發生什麼,可中途,還是不受控制的跑了出去。
那時,她是跑出去吃藥了吧。
薄寒時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些細節。
他垂着手臂,任由喬予那樣抱着。
過了好久,他喉結滾了滾,還是問出了口:「是因為溫晴嗎?」
暈血,也是因為目睹了溫晴的死吧。
如果是因為溫晴。
那他大概率,沒有辦法越過去。
因為溫晴的死,的確和葉清禾有關係。
當時,下意識的,他也包庇了葉清禾。
喬予在他懷裏,眼淚肆意。
如果沒有喬帆就好了。
那樣,薄寒時不用承受三年的牢獄之災,媽媽也不用死。
她沒回答。
只是緩緩從他懷裏抬起頭。
她看着眼前這個人。
眼淚止不住的流。
眼前這個人,真的太好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這麼覺得。
可是她很確定,以後再也不可能遇到這麼好的人了。
薄寒時他曾經在她這裏,拿過滿分,她所有的純粹和熱烈,全部給了眼前這個人。
她覺得很幸運,卻又覺得,難過極了。
難過到心臟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