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東海郡碧水村。
將烏篷船搖到岸邊,系好,身形消瘦的曹澤提着今天的收穫下了船。
走在堅實的陸地上,他才鬆了口氣,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他還是更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拎了拎手中的魚獲,曹澤緊皺起了眉頭。
漁民靠海吃海沒錯,但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東海也是大乾的,在大乾的東海捕魚,自然得給大乾交稅。
他們這些漁民哪怕是每天勤勤懇懇的出海捕魚,交了稅後也只是能勉強餬口,若是碰上風暴大雨,發燒感冒,那就只能靠命硬了。
抿了抿嘴,口中有一股鐵鏽味,牙齦出血,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曹澤心中一沉,腳步沉重的往魚市走去。
他已經好些天沒吃蔬菜水果了,這讓他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三十斤鮭魚換了十三個銅板,曹澤先是去魚市門口的大乾稅務辦事處交了十個銅板的稅。
因為之前有人寧死也拿不出錢來。於是稅從一開始的一月一繳變成了每天繳納,不交就會被抓去當奴隸,成為苦役。
死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剩下三個銅板曹澤買了兩個橘子。
無奈,在這海邊,除了海魚,什麼都貴。
家中還有昨天剩下的魚湯,多喝兩碗也能飽腹。
提着橘子往家中走去,曹澤盤算着。
路過一座小院時,院門處站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襲淡綠色的長裙,裙擺輕輕飄動,仿佛一朵盛開的荷花,長裙下那一雙筆直的長腿,當真是亭亭玉立!
少女見到曹澤後,盯了他一眼,似乎還帶着些怒氣,輕哼一聲後轉身就去回到了院內。
曹澤輕嘆一聲,心如止水,腳步沒有半分停頓。
少女名叫蘇小芷,與曹澤也算青梅竹馬。
說起來,蘇小芷還是曹澤的未婚妻。
可半年前曹澤父親死於海盜之手後,曹澤就成了孤家寡人,不得不自己出海捕魚,忙碌掙命,以此維生,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面了。
曹澤父親與蘇小芷父親是同一條海船上的水手,經歷了無數風浪,是生死之間培養出來的感情,於是在兩人小時候就給兩人定下了娃娃親。
不過現在雙方差距已經太大,這件事,不提也罷。
還沒走進自家所在的巷子,曹澤就聞到一陣濃郁的血腥味。
血腥味跟魚腥味都是腥味,但見得多了,也就很輕易能分辨出來了。
走進巷子,鄰居陳二狗的屍體還躺在地上。
前些日子他捕魚時淋了雨,發燒了,好幾天沒法出海。
昨日大乾士兵上門,要拉他去當苦役。
陳二狗寧死不從,一頭撞死在了自己門口。
越過屍體,打開自家院門。
不是曹澤冷血,不給鄰居陳二狗收屍。
這屍體是大乾士兵故意留在這兒殺雞儆猴的,誰敢收?
曹澤的院子倒是不小,佔地不下兩百平。
倒也是諷刺,上一世在藍星一百平的房子都買不起,到了這裏,兩百平的院子可以隨意選了,卻也同樣活不起。
回到家,將橘子珍而重之的收好,喝了口橘子皮泡水,曹澤這才來到廚房,開始忙碌晚飯。
咚咚咚
炊煙才剛剛升起,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曹澤從廚房中走出來時,一個魁梧壯碩的漢子已經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蘇小芷父親,蘇武。
曹澤也大概猜到他來做什麼了,這個時候過來,無非就是退婚。
也好,早些說清楚也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小澤,前些天我出海了一趟,昨天才回來。」
魁梧漢子也不客氣,招呼着曹澤,自顧自的走進堂屋,將手中的物什放在八仙桌上,就在桌旁坐了下來。
新鮮的水果、蔬菜、獸肉,甚至還有一貫銅板!
一貫等於一千文,很多水手出海一個月,冒着生命危險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