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轉頭看着他們,心中頗為納悶。
胡處長在催眠之下,其實坦露了許多事情,按照方健的估計,如果全部坐實的話,肯定能夠取得巨大的突破。可是,看他們的模樣,卻似乎是有些信心不足。
「鄭伯伯,還不夠麼?」
鄭多秋眼眉一揚,朝着沉睡的胡處長看了眼。方健笑道:「沒關係,他現在這種狀況,只要我們不在他的耳邊大吼大叫,不用冷水潑他,基本上不會醒來的。」
鄭多秋和沐雪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知道方健催眠術的核心是什麼,所以才會有着這樣那樣的擔憂。
其實,普通人想要催眠,那是千難萬難,如果沒有一定的精神力量,所謂的催眠基本上就是騙人。而且,催眠之後人是陷入一種昏迷狀態,並不是什麼人問話,被催眠者都會回答。
唯有使用精神力量的詢問,才能引動被催眠者的心理共振,從而回答而已。
所以,在這裏說話,其實並無大礙。
沐雪突然面色一板,道:「方健,既然說話沒關係,那麼以前為啥不行?」
「以前啊…」方健撇了一下嘴,昔日在警局方健催眠之時,也是裝神弄鬼,讓沐雪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如今被她知道實情,自然是生氣得很。不過,方健的反應也是極快,道:「以前我的道行不夠,你如果大聲說話,或許有着驚醒嫌疑犯的可能。」
「哦,是麼?」
「十足真金,絕對是的。」
「哼,油嘴滑舌,信你才怪。」沐雪嬌嗔說着,但好歹放下了此事,並未繼續追問了。
鄭多秋輕嘆一聲,道:「小方,你的功勞很大,如果我們最後成功破案,這首功一定是你的。」
方健呵呵笑着道:「鄭伯伯,我要這功勞沒用啊。」他是一個醫生,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破案時立下的功勞再大,也與他無關,反而會讓人有着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
話鋒一轉,方健道:「鄭伯伯,我覺得你們好像還是有些信心不足啊,難道問的東西還不夠多?」
鄭多秋苦笑着道:「線索是夠多了,但問題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讓他承認這些話。」
方健微怔,看了眼周圍,這裏並沒有錄像機。
一般在審訊之時,都會放一台錄像機,這就是證明,也是一種監督。但是,鄭多秋等人知道今天的詢問不一般,自然不會擺放錄像機了。
不過,就算擺放了錄像機也沒有用。因為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看出,胡處長在回答問題之時的狀態不對。
先別說法官們是否相信世界上有催眠這種事情,就算他們相信了,那麼在催眠狀態之下的嫌疑犯口供是否能夠認定有效呢?
最有可能的是,嫌疑犯當場翻供,根本就不承認,而這才是鄭多秋和沐雪最為頭痛的事情。
「哎,這個胡處長太謹慎了,竟然沒有留下任何交易記錄,真是…」鄭多秋搖着頭,苦笑不已。
在大多數貪污受賄,或者是錢權交易的時候,很多人都會留下專門的記錄,或者是用暗語標註,總之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並不是說他們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而是因為他們的心裏必須有一本賬。
雖說他們也知道,這東西是一個隱患,但若是賬目不清的後果,很有可能會更加悲慘。
這也是鄭多秋等人屢屢破獲大案之時的一個總結。
可是,總有那麼幾個人是例外的,這個胡處長就從未留下任何的記錄,這就讓他們感到為難了。
沐雪想了想,道:「鄭伯伯,我們已經記下了幾個交易,就用這些交易去詐一下他,或許能夠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鄭多秋苦笑一聲,道:「只能如此了,但我看這傢伙這幾天的表現,可是軟硬不吃,心理素質過硬,未必能夠詐得出來。」
做他們這種工作的,講究的就是證據,如果沒有證據,哪怕明知道這傢伙貪污受賄,但也不可能給他任何處理。這就是法治社會,不可能我懷疑你是壞人,就可以無緣無故地把你抓起來拷打,直至你承認為止。
這樣的年代,已經是一去不復還了。
方健的心中微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