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天蒙蒙亮時,燒終於退了。
她在睡夢中還緊皺眉頭,像是在做噩夢,嘴裏含糊不清的喊着:「蛇,有蛇蛇別過來」
蛇?
她夢到蛇了嗎?
孔泫章站在床邊,靜靜的看着她,眼神幽暗。
他知道,一時衝動,恐怕讓事情更糟糕了。
但若說後悔?那肯定是不後悔的。
這種事情,沒有哪個男人會後悔。
他只是想着,要怎麼挽回這件事。
真麻煩。
真該死的癔症!
如果沒有這個癔症,那麼昨夜,一定會更加暢快淋漓,現在也不至於到了這一步。
他沉思的時候,昏睡中的人呢喃着夢中的話語,「小早救我小早」
他頓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應了句:「我在這裏。」
她無意識的緊緊抓住他的手,如同抓住了浮木。
在噩夢中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了。
她睡了多久,他就在旁邊陪了多久,哪怕有要緊的事,也只是用手機發了信息回復,沒有做別的,生怕驚醒了她。
直至她快要醒來時,他起身,離開了房間。
所以當井雨薇醒來後,房間裏沒有人,桌面上放着一杯水,還是溫熱的。
她的喉嚨乾渴的厲害,直接拿了水杯大口大口喝完,總覺得水裏有點甜。
喝完了水後,身體才舒服了。
因為發燒,她出了很多汗,全身的衣服都濕漉漉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下了床,雖然身體還是很酸軟,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好歹能走路。
她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但是洗着洗着,忽然腦子裏蹦出了之前在浴室的片段。
她的臉色噌的一下變紅,甚至不敢在看那豪華浴缸多一眼。
她生怕自己會砸了它!
她洗了好多遍,都快把皮膚給擦紅了,還是沒能擦掉身上的痕跡。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幾乎全身都遍佈痕跡,當真是被野狗給啃了,一寸好皮都沒有!
媽的真是狗!太狗了!
她罵罵咧咧的換上衣服。
剛走出房間,就看見那隻狗站在樓梯口,靜靜的看着她。
他一改之前的休閒穿搭,穿的極為正式,黑西裝打領帶,連一貫放下來的鬆軟髮絲都捋上去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將整張臉都展示出來。
實在是
秀色可餐。
她沒辦法昧着良心的否認他長得帥這個事實。
這人完全是長在她的審美點上,不偏不倚,戳中她的喜好,哪怕性格再惡劣,架不住皮囊實在太好了,連被強上的憤怒都少了很多。
她終於知道網上那句話,三觀跟着五官跑是什麼意思了。
但,她想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男朋友,心情一下子灰敗了,甚至不想說話,不想看見他,直接擦肩而過。
手臂被猛地抓住了。
「你要去哪裏。」
井雨薇回頭,冷笑一聲,「怎麼,我是連下樓在都不行了嗎?」
「可以。」
「鬆手。」
他收回手,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餐廳里已經放着做好的飯菜,像是有人一直在等着她醒來。
她拉開了椅子,坐下來,安靜的喝着粥,垂下的眼睫氤氳着淡淡的冷漠。
他跟了過來,坐在了另一側。
她像是看不見,或者說,故意忽略。
等她吃完了,孔泫章才開口;「我帶你出去。」
她的眼睛稍稍亮了,「讓我回家嗎?」
「不是。」
「那你閉嘴吧,我不去。」
「沒有問你的意見。」
她一怔,忽然明白了他剛剛的語氣是肯定句。
的確她的意見不重要。
她曬然一笑,沒說什麼,只是眼裏的嘲諷快要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