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沈若言就被陸老夫人叫了過去。
屋子裏的人倒是不少,陸老夫人高坐正首,方柔在她旁邊伺候,連薛嬤嬤都站得遠她幾分。
其餘伺候的丫鬟婆子,虎視眈眈的在旁邊看着。
那眼神,實在不怎麼良善。
「見過祖母。」
沈若言屈身行禮,不過,往常陸老夫人很快就會讓人看座,這次卻是沒有開口。故而她獨自站在中間,像是要被審問的犯人。
「若言,你之前鬧着要當家,我拗不過璟兒,把掌家之權交給了你。你身為當家主母,自該面面俱到,公正分明,卻不想竟讓人如此失望!」
迎面一口大鍋砸過來,沈若言琢磨了一下,半點不慌:「祖母此言何意?」
「可是有不懂規矩的在祖母面前嚼舌根了?」沈若言顯露出怒意,理直氣壯道:「侯府規矩嚴明,若有不滿,自該層層上報。是哪個不懂事的,竟然鬧到祖母面前來了?」
她一點都不為自己辯解,反而句句拿侯府擋槍。
「我們侯府可是功勳世家,若是傳出去,旁人還真要以為侯府沒規沒矩了!」
這話擲地有聲,連陸老夫人都愣了一下。
她控制着目光,沒有看向旁人。倒是她旁邊的方柔撐不住,竟是差點腳一軟,跌了下去。
好在薛嬤嬤在旁,從後面狠狠的掐了她一把,這才讓方柔保持鎮定!
【沒出息的賤蹄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陸老夫人看在眼裏,心中更是不屑。但此時已經將沈若言叫了過來,自然也不會被她三言兩句給帶進去。
「這等沒規矩之人,我自然已經打發了。但她所說的事情,也並非全無道理。」
沉不住氣的人,終究成了陸老夫人。
「你可知,最近康哥的學業下降得厲害,倒是長川進步有加。外人都說,你這個主母有失公正,否則,怎麼會兩個孩子差距這麼大?」
陸安康可是陸家的血脈,在陸老夫人的心裏,他就是未來的繼承人。
若是之前養在自己這裏教導便也罷了,偏偏這孩子要鬧着去沈若言找的夫子那讀書。雖然沒有攔住,但這不代表,陸老夫人心中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果然,到了沈若言那裏,整天只會吃吃喝喝,絲毫沒有上進的心思!
若不是方柔發現得及時,還不知道會晾成什麼大禍!
方柔雖然是個沒腦子的,但有句話倒是說對了——養母終究沒有生母親!
「祖母,這等荒唐話,是誰傳出來的?」沈若言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康哥跟長川都是我的養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二人日後誰能夠繼承侯府,於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她是陸璟的正妻,侯府的主母,皇上最重孝道,若是二人想要繼承侯府,就必須對她這個嫡母恭恭敬敬!
反正都不是親生的,誰以後來繼承,可不都是一樣的嗎?
沈若言將問題給拋回去,臉上的表情無比費解,「誰這麼蠢,竟然會相信這種話?當然,祖母肯定是不會信的,否則今日也不會叫孫媳過來了。」
她笑臉盈盈,「祖母,您說是吧?」
「是這個道理」陸老夫人神色自若,但掩蓋在袖子下的手,卻是捏得死緊,「我自然不會相信。」
但是下一秒,卻是話鋒一轉,「可這流言也不能放任,你若是解釋清楚,也免得旁人誤會。」
方柔聽到這裏,鬆了口氣,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解釋?」沈若言笑了,「祖母,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別忘了,當初為什麼要收養這兩個孩子。」
「衍兒福薄,日後自然不能以啞疾入仕。等到時機成熟,這世子之位,自然是要從康哥跟長川二人之中,選一個的。」
這裏都是老夫人的心腹,沈若言說話也沒有收着,直接了當的說道:「世子可是侯府的未來,自然是能者居之。現在他們二人在同個夫子那裏讀書,吃的一樣學的一樣,結果卻出現了不一樣」
沈若言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卻將眾人直接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