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渡,漢水以北。
以樓船,鬥艦,艋艟等大型戰船圍繞着江岸邊所構建的營寨,此時軍帳中眾人屹立一側各自都靜默不語,情緒低層。
沉默良久,簇擁於眾人正中身披藏青色戰袍的關平神色一振,說道:
「此番吳人搶先我軍一步進據了江津渡口,阻隔了我方轉入夏水回師州府江陵的水路。」
「敵眾兵力雖未有我方多,但敵將的佈防卻不可小覷!」
「進攻數日,依本將來看怕是難以短期之間突破防線了。」
說罷,他目光掃過兩側眾人,說着「只是據目前的情況,恐怕江陵正處在危機四伏,容不得耽擱。」
「本將準備命一部先行棄舟登岸沿當陽的陸路先行返回,不知季常先生意下如何?」
話音落下,關平眼神微動,鄭重看了過去。
馬良聞訊,快速拱手答道,「少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敵將沿渡口設防明顯便是為了拖延咱們回師的時日,好為吳軍主力爭取攻取後方諸郡的時間。」
「咱們的確不能一直僵持於此。」
言語吐落,也直截了當的予以附和道。
聽聞其也批覆了自己的方案過後,關平本還猶豫的心思迅速就定了下來,面色一肅,高聲道:
「趙都督,本將命你提領一部精銳即日啟程登岸沿陸路奔返江陵協助守城,穩住局勢。」
軍令傳下,一側的前部督趙累飛快拱手領命,「喏~」
等其應諾離去,關平面色又浮現着憂慮之色,「父親命我攜主力回師,可現在舟船被受阻於此難以突破敵方防線,該當如何?」
話音落下,他言語中似是流露着數分自責,頗有一種辜負父親關羽的心緒。
一旁的馬良眼神何其敏銳,自然是注意到了這細微的一幕,拱手安撫着:「少將軍不必太過擔心。」
「雖說吳兵攔截我方回援,但江陵城防堅固且還有君侯主持擴建了城南的新城。
有南、北二城互為犄角之勢,縱是城中守軍不多卻只要堅守之下,以吳軍的攻堅能力想來一時半會也難以攻克。」
「只要能夠撐到趙都督所部回防,料想無虞!」
「但願如此吧。」
聽罷,關平神情莊重,情緒並未有所好轉,隨後又緊緊盯凝着屏風間掛着的輿圖,眉宇緊皺。
接下來江津渡依舊戰火紛飛,廝殺聲四起。
面對着關平親自指揮,荊州軍各部猶如潮水般的攻勢。
縱然是這時奉命鎮守佈置防線攔截敵軍主力回援的主將蔣欽面色也頗為凝重,漸漸感受到了對方的壓力。
激戰多時,漢水之上屍首漂浮,血跡染紅着江水。
「稟…稟將軍,我方探聽到荊州軍中似是有一支部眾已棄舟登岸,沿漢津奔陸路南下。」
不一會兒,就見一吳人探子快步奔至,滿懷焦慮的拱手呈稟着。
「嗯?」聽聞此消息,蔣欽又浮現嚴肅的眼神看了看北邊正在猛烈進攻的荊州兵各部,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暗暗道:
「原來敵將突然攻勢那麼猛烈是在分兵掩護沿陸路回師江陵的部眾啊?」
快速反應過來後,他高聲問詢着,「可探聽清楚虛實乎?」
「棄舟登岸的有多少兵馬?」
「不瞞將軍,約莫有數千餘眾。」
一語落的,蔣欽神情凌厲,也靜默不語。
這他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他奉命提前搶佔江津渡口封鎖住了敵軍退回江陵的水路,但麾下卻只有數千部眾,防守此地已經是兵力捉襟見肘隱隱就有被突破的風險。
沒有餘力再上岸去阻攔陸路了。
「蔣將軍,請與我一營部曲,我上岸去抵擋荊州兵的返回。」
忽然左側一語傳出,蔣欽旬聲望過,見此將正是先前被困枝江沿南漳水薄弱地帶突圍而出的孫桓。
話音剛落,蔣欽稍作思索,便搖頭否決道:
「不必了~」
「啊?這是為何?」
孫桓瞧見其回應,面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