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雪姬為他換盞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
沉默被打破。
「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去呢?」
將清酒瓶放下,茅原雪姬攥緊了吳服下擺。
她一向堅強的目光,此時柔弱得讓人心碎。
「......」北澄實。
他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站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腦袋。
「熱好酒,等我回來。」
男人如此開口,起身離去。
看着尚有小桌尚有餘溫的酒盞。
她的眼角流淌下失神的眼淚。
她始終無法束縛一隻雄鷹。
他身上每一片羽毛都嚮往着更廣闊的天空。
「真是個蠢男人吶...」
靜室內。
是她輕聲地哀嘆。
......
從茅原酒坊走出。
北澄實將腦後的長髮束起,彎腰挎刀,俊美的臉孔在晨光的映射下,鍍上一層金邊。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一處空地。
他才停下腳步。
「跟了我也好一段路了,差不多也該出來了吧?」
北澄實語氣平靜,目光四掃。
而似乎是響應他的說法。
四周茅草開始顫動。
從中走出一個個面帶猙獰的浪人。
他們的穿着並不講究。
有些人的草鞋甚至都破破爛爛。
唯有手中的刀光,深邃得滲人...
約莫十幾人中,有人嘿嘿地開口。
「北澄老爺喲,我們也很仰慕你啊,以一己之力挑戰京都劍道名家,這種事情絕非常人能做到的,但是嘛...我們也是收錢辦事,所以,去了那個世界之後,你可不要怪我們。」
「......」
北澄實沒有回答他這句話。
只是掃視一眼四周的人影。
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是說了什麼。
眸光垂落。
「什麼?你說什麼?是想要求饒嗎?北澄大爺喲。」
浪人們,發出了『嘿嘿』刺耳的奸笑聲。
而面對他們撓耳的笑聲。
北澄實只是搖頭,否定了他們的想法。
「不,我是說。」
聲音一頓。
腳步猛地向前踏去!
「就這麼點人嗎?」
厲聲反問。
錚!!!
刺耳的刀鳴!
有什麼溫熱之物噴濺而出!
領頭之人滿臉恐懼地看着手掌按壓在刀柄上的北澄實。
北澄實明明只是一個虛步向前。
就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
可就在他的身後。
卻翻湧起數顆人頭!
「上!大家一起上!我們人數佔優!他就只有一個人!他後面就是那個女人所在的地方!他不可能跑掉的!」
驚怒的聲音從浪人的喉間擠出。
然而那在北澄實的眼中看來。
也只不過是人在感到死亡恐懼時,下意識會湧現出用以麻木內心的憤怒罷了。
然而北澄實如明鏡止水般的心境。
這時還是起了一絲波瀾。
因為他聽見了對方所說的話語。
他之所以與雪姬密會,就是不願意將對方牽扯進這些是非之中。
可是吉岡家...
北澄實一步向前。
眸光寒冷四掃!
浪人們的動作,在他眼中,如同慢動作一般。
手掌按在刀柄處。
腰胯部送力!
力量從腰部刀手臂,再由手臂到指尖!
拔刀!
宛若銀河傾斜而落。
森冷的刀光劃破長空。
隨後便是人體撕裂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