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剛跑到天街中央,異變陡生!
那站在對面街口處、方才買完酸梅湯的斗笠漢子,見三名持刀猛男朝自己這個方向衝過來,忽地抬起頭,一雙眼中儘是凶芒,如同野獸一般!
「死!」
他怒喝一聲,將頭頂斗笠一把擲出,露出一張帶着破面傷疤、凶神惡煞的臉。
這一張斗笠飛向最為高大的逄春,正中他的胸膛,嘭的一聲,鐵塔一般的大春就被這一擊狠狠撞飛出去,如同風箏一樣飛出五六丈遠才重重落地。
這漢子的突然暴起打了三人一個措手不及,只覺莫名其妙,難道這是縱火犯人同黨?
無論如何,他這一下毫不留情,剩餘兩人肯定也要還擊。
陳舉當即抽刀在手,他是第二境武者,一舉刀已有武道之韻,揮刀若有神念相隨,十分凌厲。
梁岳則是默契地從旁輔助,一記掃堂腿攻擊這漢子下盤。
鐺!
一聲脆響,這漢子徒手接住陳舉一刀,竟發出金鐵之聲。接着右手一掌推出,一股氣勁隔着幾尺遠將陳舉轟得擊飛。
「噗——」陳舉乾脆利落的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當場重傷,在空中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道:「梁岳小心,他是罡氣境!」
罡氣境已是武者第四境,罡風離體,兇猛暴烈。沒想到這大街上竟藏着這麼一個高手,更沒想到他會對三人發起突然襲擊。
可梁岳聽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一腿橫掃到漢子的小腿,便如同掃到一截鐵柱,只覺自己的腿骨一陣劇痛,對方卻是毫無知覺一般。
等那漢子擊飛陳舉,便一低頭,俯視着梁岳,雙掌立刻如同雙鬼拍門,惡狠狠落將下來。
梁岳境界還不如陳舉,若是他這一掌壓實,恐怕當時就要頭顱炸開!一瞬間,他仿佛已經聽到了帶着死亡味道的呼嘯風聲。
千鈞一髮之際,梁岳卻毫無懼色,看着漢子的背後,大喝一聲:「攻他要害!」
那漢子見這小小的第一境武夫,面對自己絲毫不懼,剎那間還真以為背後有人偷襲,略一分神,將氣機分散開來戒備。
接着便發現自己背後什麼都沒有。
上當了?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梁岳沒有再做反擊的打算,而是就地一個後滾翻,拉開了與這漢子的距離,那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略微消散。
那漢子見此怒火更熾,自己竟受了這弱者的愚弄,眼看就要一步趕將上來。
咻——
危急時刻,伴隨着破風銳響,一道流星般的銀白色劍光倏忽而至,自數里之外的長街盡頭,帶着凌冽森寒的氣息。
劃裂長空!
嗤!
流光瞬息之間洞穿了漢子堅硬的胸膛,將他整個人帶飛,轟然撞到背後的牆壁上。
等梁岳站穩時,發現眼前的陰影已經消失了,那漢子被釘在了十餘丈外的磚牆上,生死不知。他的胸口處,插着一柄純白色的劍,如同月光鑄造而成。
嘩啦啦衣甲響動,一隊帶着黑色披風的持刀甲士從四面八方攏上來,將那不省人事的漢子團團圍住,只是沒有一人上前,似乎在等着什麼。
很快,便有一道身影攜香風而落。
這是一名着素白衣裙的女子,身形高挑,眸光清冽,眉眼轉圜如煙籠月,鼻間一抹駝峰,膚若凝脂,玉面臨風。
她自遠處飛來,飄飄乎好似仙子臨凡,而後呼喇喇落地,條條衣袂懸空。
這從天而降的絕美女子,一下子吸引了整條街上的所有目光,仿佛萬千陽光都匯聚在了這一人身上。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一剎忘記呼吸。
她落地以後,一翻手,漢子胸前的飛劍便甩落串串血珠,咻地化作一道流光,又鑽回她衣袖中,隨後她才開口:「於文龍?」
那被釘在牆上的大漢嘭然墜地,艱難地抬起頭來,露出那一張刀疤覆面、猙獰無比的面孔,口中含糊地罵道:「誅邪衙門的鷹犬,卑鄙的南人」
「為了潛逃回神都,你居然不惜自毀面容。」女子手中打開一張畫像,上面依稀正是這漢子的相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