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又答道:「不過據賣了店的街坊們說,官府對他們的交接處處方便,來頭應該很大。」
「好。」梁岳點點頭,「我們會盡力調查,最近還是要稍微警醒一些,說不定下次還會有別的人過來鬧事。」
「唉。」老翁哀嘆一聲,「他們財大勢大,我們這小門戶如何和他們斗啊?早知道不如就賣了」
「怕甚麼?」老婆子倒是眉眼一橫,「咱們一把年紀,也活夠了!死也要死在這!」
「老人家,請放心。」梁岳鄭重道:「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阿岳!」
這邊正在說話,就聽逄春在門外呼喊。
梁岳趕緊走出來,一出酒館門就發現另有三名御都衛堵在了門口,正與陳舉、逄春二人對峙。
領頭是一名瘦長青年,眉眼間倨傲凌厲,同穿一身御都衛的官衣,佩刀的刀鞘上鑲着金紋,看起來頗為貴氣。
「我是城南總衙的鄒淮南,這件投毒案現在開始由總衙接手,你們福康坊的就不用管了。」青年對陳舉發號施令道。
「總衙的人?」陳舉皺起眉頭看着對方,似乎看出了什麼。
「沒錯。」鄒淮南朝屬下一揮手,「去把這三個人和兩名店主一起帶回去。」
剛剛送梁岳出門的老夫妻一聽這話頓時慌了。
尋常百姓對於衙門天然便有恐懼,尤其不知道對方什麼來路,這大庭廣眾之下還要講幾分理,一旦被抓回去了,還不是要你黑就黑、要你白就白?
「等等。」
梁岳上前一步,伸手攔住:「此案已經查明,是這三人借用自身病症,來此無端鬧事。現在正該將這三人押回,審問清楚是否有人指使、究竟是何來歷。此店家毫無問題,為何要拿他們回去?」
「滾。」鄒淮南完全不理梁岳說了什麼,淡淡斥了一聲,「這裏還輪不到一個從衛說話。」
「鄒都衛,我的兄弟也輪不到你來說。」陳舉當即不悅,「這案子我們已經辦完了,你們要想把犯人帶回去也可以,可是無辜店家就沒有必要了吧?」
「哼。」鄒淮南冷冷一哼,「我怎知你們是否與店家勾結,欺壓平民百姓?拿人!」
一聲令下,身後兩名從衛便再度上前。
「住手!」梁岳頓喝一聲,同樣上前一步阻止,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吼——」逄春見有人與梁岳嗆聲,當即怒吼一聲,大步踏出,如同兇猛巨獸,威勢嚇得那兩名從衛接連倒退數步。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梁岳身邊的護法金剛。
甚至於有的時候自己受些欺負都不在乎,但有人想跟梁岳動手,絕對不行。
「你要幹什麼?」鄒淮南見他聲勢駭人,連忙頓喝一聲。
「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逄春威武霸氣地回答,別細聽話的內容,單論嗓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冷靜!」陳舉趕緊拉住大春,又輕輕拉了梁岳一下,小聲說道:「這鄒淮南的名字我聽過,是城南大統領鄒放的兒子,今天的事情古怪,想來他們跟這夥人是通着氣兒的。咱們搞清楚內幕之前,儘量不要動手。」
梁岳眸光轉動,也早看清了場間的形勢。
總衙的人馬根本不會日常巡街,輕易也不會外出辦事,今天突然來到這裏,想必就是提前知會好的。
這伙潑皮無賴在這裏鬧事,等吸引了周圍的人群,來幾名御都衛現身順勢將店家帶走,回到衙門裏,就不愁他們再不肯賣鋪子。
有這樣一個血淋淋的例子在,臨門街其它老街坊應該也不敢再頑抗了。
黑白勾結,相當歹毒。
不過唯一意外的是梁岳他們巡街正好途經此處,比總衙的人更早到來,並且火速將案件解決了。那幾個無賴可能覺得自己就是串通好的官差,才在那裏一頓擠眉弄眼。
馬上幾名鬧事者都要被押走了,他們才姍姍來遲。
現在看起來是有些急了。
「你們還想動手?」鄒淮南目光陰仄,「看來福康坊駐所官商勾結嚴重,是應該上下徹查一番。」
「唉。」陳舉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