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不說話了,只看着周康寧。
?
周康寧被看得心中發毛,把剛才說的幾句話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
暗想,沒什麼問題啊!
難道又被這傢伙找出了什麼錯漏?
兩位縣太爺,竟然在公堂上大眼瞪小眼,這畫面可是稀罕,圍觀的老百姓倒是眼睛越來越亮,甚至都要嗅到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
就連兩位死者的親屬,也在驚訝中抬起朦朧的淚眼,看看周大人,再看看秦大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沉默。
霎時間,就連縣衙門口吵吵嚷嚷的聲音都小了起來。
這年輕人,真是太討厭了!
這可是六合縣的縣衙。
作為六合縣主官,周康寧渾身不自在,明明在自己地盤上,卻被莫名其妙地壓住了氣勢,甚至那些六合縣的百姓,竊竊私語,都在說秦楓的好處,這更讓周康寧如坐針氈,恨不得趕快打發了這尊瘟神。
「周大人。」還沒等周康寧開口送客,反而是秦楓再次打破沉寂,淡淡道:「大概有半炷香了。」
什麼?
周康寧一臉茫然。
「從我到這裏,已經有半炷香了。」秦楓輕輕嘆息一聲,繼續說道:「那兇徒有馬,而且殺人之後倉皇逃竄,半炷香的時間,尋常馬匹,能夠奔跑十里!」
「也就是說,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搜索兇徒的半徑,要擴大十里範圍。」
「大人,你的『按部就班、一一施行』呢?倘若再不派人追拿,那兇徒恐怕已經逃出應天府的範圍,更如大海撈針,難以尋覓了。」
啊這!
周康寧愈發狼狽,鬼知道半炷香的時間,馬能跑多遠。
半徑什麼的,更是根本聽不懂!
總之能聽明白的就是,這個反客為主的年輕人,是嫌自己動作慢了!
你行你上啊!
周康寧越是狼狽,越是壓不住火氣,眼見着自家的百姓都要紛紛倒戈,更是不能再容忍秦楓如此放肆,將手中驚堂木一拍,強行鎮住噓聲,望着秦楓冷冷說道:「這裏是六合縣!不是你們淳化!本官如何緝兇斷案,不需要向你秦楓解釋!你要來管束本官,等你先當了應天府的知府再說!」
「早聽說淳化縣縣令秦大人,本領通天,萬民愛戴,那不如這兇徒,就交給秦大人負責緝拿,如何?本官連同這三班衙役,一同學習學習,開開眼界!」
哦?這是開始耍無賴了?
倒也正好!
本來也沒打算指望你這個廢物!
秦楓眼中射出輕蔑不屑的神色,雖然推斷此事還有些隱情,不過總也得先抓住兇手再說。
現在既然得了授權,管你真情假意,總算也是師出有名了!
你六合縣的人你可以不管不顧,但我淳化縣的老百姓,豈能在這裏白白被人殺死,那還要我這父母官何用?
霍然轉身,秦楓面向看熱鬧的老百姓,忽然拱手作揖,神色誠懇而溫和,用一種很懇切的語調,朗聲詢問道:「適才兇徒殺人,置我大明國法如無物,囂張跋扈,人神共憤!」
「受六合縣知縣周大人所託,本人負責緝拿兇手,還世間一個公道,也讓六合縣的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不知那位兄弟姐妹,看見過那兇手的蹤跡?他持刀殺人,身上有血,騎一匹白馬,應該不太容易隱匿身形……」
我去!
你還真接手啊?
周康寧心態差點崩了。
我那是託付嗎?我那是譏諷你,你難道聽不出來?
這這這!
那胡相的妻弟的確跋扈,甚至都沒有太隱匿行蹤,從縣衙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老百姓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