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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緣的爆喝聲,如同頭頂劈下的驚雷,平地一陣勁風起,嚇得馬匹尖聲嘶喊,四蹄踏空,將馬背上的將領摔了出去。
前面摔倒的馬匹和人,又絆倒了後面衝上來的兵馬,再後面一些的人見狀,只能勒緊馬韁,停了下來。
禿鷲驚得不輕,其鳴叫之聲,就如同被捏着嗓子的貓,嘔啞嘲哳。
一隻接着一隻的禿鷲,斜斜掉下地,在地面之上胡亂撲閃着翅膀,掙扎着想要飛回空中。
李修緣這一聲爆喝,生生唬住了千軍萬馬,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瞬間消失。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剩禿鷲翅膀掙扎扇動的風聲。
蕭山潼看着他決絕的背影,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正欲衝出去,卻被背後的突然衝出的武僧,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了雙臂。
蕭山潼拼命掙扎,蠻力之強,甚至拖着兩名武僧,向拖行了好幾步。
可隨着越來越多的武僧撲上來,阻止他繼續向前,蕭山潼終於還是被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他瞪着一雙通紅的雙目,死死盯着李修緣的後背。
施德善,顧連竹駕馬緩步上前。
施德善看着李修緣,冷聲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李修緣抬起頭,指着自己背後的眾人,目中閃動着堅定的光芒,道:「我願意赴死,只求你們放過禪堂的百姓和他們。」
原本準備繼續深入禪堂地界的姜啟盛吃了一驚,當即勒緊馬韁,停了下來。
李修緣那猶如天降炸雷的爆喝聲,似乎還隱隱約約環繞天際。
施德善,顧連竹,姜啟盛三人看着李修緣,各懷心思,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李修緣死了,禪堂高層方丈也在梵淨園被屠殺殆盡,那禪堂的地界,政權不就落在自己手上了嗎。
雖然要跟其他兩方平分資源,但奪來的土地,總還是需要百姓來耕種,因此屠殺禪堂所有百姓,也不現實。
但這些禪堂武僧大軍,極大可能不會輕易歸順,可殺!
施德善,顧連竹,姜啟盛此時想法大同小異。
只見施德善高舉手掌,身後躁動的苗疆大軍,便瞬間安靜下來。
她笑裏藏刀,十分爽快道:「好,你去死吧,我們不為難百姓和他們。」
蕭山潼被幾十名武僧牢牢按住,動彈不得,只能高聲大喊,道:「修緣,你是堂主,你若死了,禪堂便徹底不復存在。施德善的話不可信!他們雖然不會屠殺百姓,但一定會殺光現在這裏所有的人.......................................」
蕭山潼奮力反抗,卻只連拖着幾十名武僧,艱難朝前走了一步,他憤恨回頭,怒道:「你們這些貪生怕死之輩,把修緣推出去赴死,你們真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們嗎!?不過是.......................................」
蕭山潼一看見身旁,死死拉着自己的眾武僧,愣住了。
他們靜默不語,個個雙目發紅,閃動着絕望又堅定的光芒。
蕭山潼原本想說的話戛然而止。
眾武僧的表情,這世上沒有任何文字能形容,但卻一看便知,他們已經做好了與李修緣共赴死,為禪堂拋灑最後熱血的準備。
蕭山潼瞪大眼睛,顫聲道:「你.................................你們..................................」
顧連竹嘴角浮現出一道不易察覺的笑容,道:「李修緣,別聽蕭山潼胡說八道。放心,你死了,我們一定信守承諾。」
李修緣抬起頭,雙目無淚無光,就這樣看着施德善和顧連竹。
這兩張獰笑着的臉,再眼前來回晃動,如同撕碎一切希望的惡魔,正嘲笑着他人的絕望。
李修緣其實心中也清楚,在自己死後,他們也不一定能信守承認,放過禪堂大軍。
最糟糕的情況,或許是三方大軍踩着自己的屍身,先殺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