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撫司衙門,張麟叫來了幾名文書,將案件的脈絡原原本本寫下來。
一份形成卷宗,交由錦衣衛審核入庫。
一份則是以奏章的形式,送到太康帝的御書房。
他是錦衣衛,可以直接繞過內閣,將摺子遞到太康帝面前。
如有必要,甚至可以面呈。
......
御書房。
在第一時間拿到奏章的太康帝面無表情,而是曲指輕扣桌面,發出低沉的聲音:「趙讓。」
「奴婢在...」
趙讓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御書房內,俯首帖耳。
「張麟的破案全過程看到了沒有?仔細和朕說說...」
不是太康帝不相信張麟,而是太快了。
這才上手一天的時間,就把案子給破了,他甚至還沒想好破案了怎麼賞賜對方。
至於東瀛小國,根本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倒是這西方大陸,讓太康帝生出了不小的興趣。
趙讓迅速頭腦風暴,嘴巴卻是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陛下,張鎮撫使破案的手段有些非同尋常。」
「哦?」
太康帝抬了抬眸子,這才將視線落在跪着的趙讓身上,「怎麼個不同尋常法?說來讓朕開開眼界。」
趙讓自然是誠惶誠恐,連稱不敢。
而後緩緩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奴才猜測,張公子肯定動用了某種推演天機的手段,至於最後的破案,還是靠了強行搜魂來的。」
「狗奴才...」
太康帝笑罵一聲,「別的不說,這眼力見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
趙讓的頭埋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太康帝是說他一眼瞧出張麟施展的手段高明,還是他在皇帝面前給張景泰的嫡子上眼藥,主動劃清楚界限這一做法聰明。
但沒關係,皇帝這一罵,更能說明他這步路走對了。
「奴才不敢。」
聽到太康帝的罵聲,趙讓確實愈發誠惶誠恐。
太康帝也有些興致缺缺,擺了擺手,「不管什麼手段,只要破案了都是好手段,朕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知道了嗎?」
「遵旨。」
「下去,讓人再去挑幾幅真意圖,送到梁國公府上,算是這次給張家小子破案的獎賞。」
「是。」
太康帝又揚了揚手上的奏章,「還有,通知內閣,朕要開一個小朝會。」
「遵旨。」
趙讓起身,邁着小碎步倒退着走出御書房。
太康帝嘴角噙起一絲笑意,下一秒卻是掩嘴輕咳了幾聲。
內閣。
幾名閣老在得到皇帝的口諭之後,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突然召開小朝會究竟是何意。
內閣首輔張蓬玄使了個眼色,另外一名閣臣王扶龍立馬問道:
「趙公公,不知道陛下突然召開小朝會,是什麼緣由?」
小朝會,顧名思義,就是要比大朝會的規模小。
但是參與進來的都是朝廷的一二品官員,妥妥的大佬級人物。
通常,都是發生了一些重要且緊急的事情才會召開。
最近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王扶龍腦海中將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周家的公子當街打人?被狀告到順天府衙門那件事?
不對...
還是最近哪裏鬧水災了?
怎麼摺子沒有經過內閣呢?
在他遐想之際,趙讓卻是不敢多嘴,只是隱晦了提點一二。
「幾位大人到時候就知道了,咱家現在還忙着去梁國公府上一趟,把陛下的賞賜抬過去。」
梁國公府?
王扶龍愕然,首輔張蓬玄和其他閣臣腦海中劈過一道雷電。
和梁國公府牽扯上,最近也就只有東瀛王被殺一案了,張家的嫡次子是這起案件的主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