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瑩雪花魁慌亂的眸子,張麟輕笑一聲,從婢女手上接過一小碗甘草汁。
「我曾經在家中老僕口中聽說過一個民間秘方——」
張麟徐徐講解,齊曉航三人以及周圍的看客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等待他揭開謎底。
方才見瑩雪花魁聽到『甘草汁』三字勃然色變,饒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明白過來,這位美艷不可方物的絕色花魁定是有問題在身!
「苪草蘸醋塗抹傷痕,可以讓傷痕消失,端的是殺人於神不知鬼不覺間!」
張麟嘿然一笑,手指沾上甘草汁塗抹在屍體裸露的皮膚上,一道明顯的踢擊傷口緩緩浮現,「這種法子,只要以甘草汁塗抹,立時便可破解!」
齊曉航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屍體上的傷口。
鄒恩明也張大了嘴巴,顯然沒想到張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
魏洲則是饒有興趣地盯着那一碗甘草汁。
周圍的看客在傷口浮現的那一刻,頓時滿堂譁然,視線在瑩雪花魁和張麟之間來回打轉,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斷案如神,不愧是錦衣衛的武官,敢問大人姓名?」
有人高呼,想要結交一番。
「不才張麟!」張麟朝着聲音來源處拱了拱手。
人群當中靜了一剎,俄頃有人試探問道:「可是梁國公府上的二公子?」
「正是!」
得到確認,周圍又是一片譁然,但卻無人再出聲結交了。
梁國公府上的公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攀附的。
只是沒想到,這昨日才被拖延婚期的紈絝,今日搖身一變竟成為了斷案如神的錦衣衛小旗?
人聲鼎沸中,瑩雪花魁身形晃了晃,臉色慘白,輕咬下唇有些倔強道:
「人不是我殺的!」
其實,就算是她殺的又如何?左右不過是亂葬崗中多了一具屍體罷了,真正麻煩的是這件事情被擺到枱面上來了,還被錦衣衛給逮了個正着。
更要命的是,這四個錦衣衛當中,還有國公之子這樣的大人物!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大人,我是被人陷害的!」她又強調了一次,黑白分明的眸中蒙上一層霧氣。
我見猶憐的模樣讓周圍的男人恨不得將其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但可惜,張麟不吃這一套。
「人的確不是你殺的。」
「??!」
齊曉航三人以及周圍看客一臉懵逼,人證物證確鑿你跟我說她不是兇手?
「該不會見色起意,想要施恩於瑩雪花魁,日後好抱得美人歸吧?」
有人小聲嘟囔。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廣泛認同,這種行事倒也符合他們對膏粱子弟的刻板印象。
齊曉航也捅了捅張麟,「錦衣衛也講規矩的,你要是有什麼想法等到了大獄,隨你怎麼折騰,我不跟你搶!」
張麟無奈,你這是把老子當成什麼了?
他輕咳一聲,「雖然死者脾臟破裂,但真正的死因卻是三魂七魄被打散。」
這一點,之前就有所結論。
只不過,幾人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兇手是為了滅口,以防被有司追查,這才做出的行徑。
瑩雪花魁眼含淚花重重點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講述出來:「脾臟破裂雖不是小傷,但也並非無藥可醫,待我發現這小廝屍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對方魂飛魄散,雖略感不對勁,但想來暗中處理了便是,沒成想會出現在此處,打擾諸位老爺的雅興。」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張麟忍不住心中暗暗吐槽。
「為何不報官?」有人忍不住問道。
齊曉航聞聲望去,露出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連他們幾個都誤判死因,要是報官可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還不如自己偷偷處理了,反正打殺下人奴婢這種事情在暗地裏又不是沒有。
那公子哥說完,下一秒也想清楚個中關竅,頓時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