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夜喻沒抓到嗎,什麼?沒見到?大劉啊大劉,你小子撒謊技術是真不行。你看看那嘴邊咧的和荷花一樣了,還笑!」城市中心的一座塔狀建築內,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正品着茶,笑眯眯地教訓着面前的中年漢子。
「長老,對不住,我們去晚了一步讓夜喻跑了,這真不能怪我。」男人訕訕笑着,說罷還特意提高了音量:「其他同僚可是看到的啊,長老,你不能不信他們啊。」
「呵呵呵,你小子。」老人無奈地指了指漢子,思量片刻後,老人向漢子直直伸出手,這倒是讓漢子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別裝樣,我知道他留了書信。」老人氣不打一處來:「收了別人的好處,連我這個老上級都不認了?」
「嘿嘿嘿哪敢呢,這不是怕麻煩您嘛。」漢子撓撓頭,乖乖把夜喻留下的書信交了出來。
「唉你啊」老人嘆息一聲,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實誠,這一封信多燙手他曉得其中利害嘛。
老人輕輕壓下書信,點點頭示意漢子可以出去了。
漢子告退後,老人身子依然保持不動,一手按住書信,臉上卻隱隱有些慍色。
「三百多號人,說死就死,陸御你真把人命不當回事啊!」
被老人按住的書信下,玻璃茶几碎開無數道裂痕,卻始終不曾破碎。
那可是一位六星修客,開宗立派的人物,你們就這樣算計人家,把人家算到無路可走唯有以死求得一解?
老人神色悽然,才六十年,已經變成了這樣子了嗎。曾經領袖帶領人們打響反擊戰的時候還是軍民一心,現如今已經變成了相互算計這種地步了。
老人緩了緩情緒這才拆開書信,泛黃的紙張上簡簡單單的躺着一句平常話,老人咧了咧嘴,字寫的倒是不怎麼樣。
那一日京都的車水馬龍中,悄然混進了一位衣着樸素的老人。
夜家內殿中,一位中年男人常年與燭火為伴,他不知從哪得來一縷髮絲,只聽他摸着髮絲喃喃低語:「婉兒婉兒」
暗室之中,唯有一盞搖曳不斷的燈火能夠照亮男人的臉龐,在那張經歷過滄桑洗禮的臉上顯現着的,是兩道深深的淚痕。
「夜清風,何時得見真相。」
一聲嘆息似是從遠方傳來,卻又近的就像男人自己說出來的一般。隨着話語落下,一位白衣男人站在夜清風的身前,倚着那供奉着夜家先祖牌位的供桌似笑非笑道。
夜清風楞楞地抬起頭看向來着,卻是看到了一張不能在熟悉的臉。
那便是自己的臉。
「夜清風。」白衣夜清風俯下身子,居高臨下道:「只是幾年風霜雪而已,就變成這樣子?曾經意氣風發的你,如今就作壁上劍,做那吃着蠟燭紙錢的泥像木偶?」
夜清風手中緊緊攥住那一縷髮絲,緊鎖眉頭沉默不語。
「天底下壓制妖魔最強的仙劍在手,楓寧城的陣法時至今日都還安然無恙的運轉着。夜清風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白衣夜清風走到夜清風身後,輕輕搖頭道:「你是開創了劍陣師這一脈的先行者,以劍為陣攻守兼備,夜清風,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那又如何呢。」夜清風啞着嗓子,低聲道。
白衣人望着夜清風這頹唐的模樣柔聲道:「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去出手幫那個小傢伙呢。」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夜清風!」白衣人陡然提高了音量,誰料夜清風卻忽然打斷了白衣人咄咄逼人的訓話。
「我知道你一直想攻破我的心關,從我得到那把雷之劍的時候就是如此,我做什麼,與你無關,我背負什麼,也與你無關。」夜清風攥緊髮絲的手忽然一松,手中墨發墜入燭火之中頓時燃燒起來。
夜清風站起身,面向白衣人,心中一口心湖不起半絲漣漪。
「你居然為了對抗我變成了怪物。」白衣人笑了笑,眼角流下一顆眼淚,「我原以為你是不會丟掉唯一的念想的。」
談話間,代表雷屬性的雷之主劍,竟是毫無預兆的與夜清風解了契。
雷劍脫離出夜清風的渡口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