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到上,最終卻發現即使是修客也依然會受到制約,你害怕面對李修真。因為你根本想不到怎麼殺了他,你明白這個道理,夜雨馨的死根本和李修真沒有任何關係。你只能欺騙自己,騙自己強提起一口心氣來講這個不算道理的道理,讓自己站在道德的高點上來給李修真出題」
「說夠了沒有。」夜喻顫巍巍站起身,臉色陰晴不定。
「你怎麼這麼天真。」白衣人嘆息一聲:「好,退一萬步來說,李修真覺得自己做錯了,又怎麼樣呢,他一個六星異客,在楓寧城他不想死,就沒人能殺的了他。」
「這種事不用你來管。」夜喻抬起頭,惡狠狠地盯着白衣人,「你剛剛說了,他不想死就沒人能殺他,要是他一心求死呢?」
白衣人沉默無言。
夜喻踩在湖面上,點滴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曾經的少年,在他的眼中閃爍着無盡的哀傷。
當好人有什麼好的,好人,能保護得了娘親嗎。
在妹妹需要自己保護她的時候,自己被禁錮石束住了手腳,只能眼睜睜看着妹妹受辱。
在娘親需要自己拿錢治病的時候自己在大雨中求了那些人一夜,只能落魄回家看着娘親死去。
在姐姐需要自己來撐起這個家的時候,自己被組織勒令不得對京都子弟出手,只能眼睜睜看着仇人從自己面前嬉笑而過。
三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每個夜晚的夢中,她們的身影每搖晃一分,每靠近自己一分,自己便會覺得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來。
「夜喻,對不起,我說了你很不愛聽的話。」夜喻直起身子,朝着那個年少的自己道歉:「已經有太多人為了這爛攤子付出了代價,他們不該如此的,所以我來楓寧就沒打算再活着回去了。」
唐亦楓,唐門的下一任掌門,就這樣被自己坑蒙拐騙到了六芒星。
唐亦雪,唐門當家人的掌上千金,就這樣跟着自己過上了亡命天涯的日子。
羅蘭,她原本可以好好做她的發財夢的。
秦逍遙,他也明明可以好好鑄劍,成為一個極好的鑄劍師的。
自己的手上,永遠擦不乾淨的,是這些同伴的血。
那天的夜喻是第一個見到秦逍遙的,是自己親手剖開了他的肚子,取得了那本羊皮古書。
秦逍遙沒有力氣再說話,只是張了張嘴。
那個成天愛開黃腔的漢子,到死的最後一句話就只是。
「噫,我死矣。」
夜喻心中在滴血啊。
夜喻揉了揉臉,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少年夜喻手裏攥着什麼,他倔強的昂起頭說道:「你答應過妹妹的,長大了就要娶她。」
夜喻看了看天上的白衣人,卻已不見。
夜喻正欲抬腳,一聲呼喊便讓其心弦緊繃起來。
「哥哥。」
一滴淚水墜入湖底,濺起無數迴響聲。
不知什麼時候,夜喻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記憶深處。
在那裏,有身穿連衣裙的女孩,等着自己。
她扎着馬尾,雙手倚在背後,抿着嘴,蹙着眉,有些生氣地看着來者。
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
夜喻心中腹誹,是白衣人那一拳給自己打過來的嗎。
心中還存着一絲僥倖的夜喻,在見到夜雨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生不起要將這份記憶徹底抹除的想法。
「又長大了,大孩子了。」夜喻伸手摸向女孩的頭,女孩伸手打掉了夜喻的手,飛撲入夜喻懷裏。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看我,這裏好冷,好無聊。」女孩小聲說道。
夜喻看着懷裏的她,輕輕嘆息一聲。
自己的一切偽裝,全部都被識破了。
這方屬於自己的心湖裏,除了代表善良的少年和代表邪惡的自己以外,還有一個無關善惡存在的白衣夜喻,可白衣夜喻,卻不是夜喻。
他到底是誰呢。
夜喻抱着夜雨馨一躍來到心湖中的廢墟里,找了處高樓,一齊看腳下風過湖面的風景。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