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武家還在宮門外面跪着,我在想,只怕現在大家認不清時勢。」
「哦?」
容氏沒有想到,所以挑挑眉頭,在兒媳面上打量幾眼:「你指哪些人?」
「回母親,是我的全族,雖然我沒有打聽,料想今天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應在武家恭維貴妃省親,論理我不應該多事,不過實在害怕他們亂了分寸,投錯了人。」
容氏聽到這裏,對春晴使個眼色,春晴出去後,容氏輕拍床邊:「你坐這裏。」
曾寶蓮坐下來,婆媳看上去接近兒語。
容氏低低地問:「你想怎麼樣?」
「兒媳想前往提醒,免得他們再次趨炎附勢,再次被武家這樣的人連累。」
這個姿勢方便曾寶蓮說心裏話,她也如實的說出來。
容氏就笑,房裏仿佛出現春天,知道容氏的人,就知道她此時心情是不錯的。
「怎麼,你認為武家告不贏?」容氏故意地道:「人家可是全家跪請,哼,想把我謝家置於死地。」
「告不贏。」
曾寶蓮斬釘截鐵:「這裏面還有皇后娘娘呢,是娘娘處置宮務,武貴妃因此失勢,然後武家行刺母親和世子,他們家不可能贏。」
容氏莞爾。
自從成親後,她從沒有懷疑過她的丈夫,當年的鎮西侯世子,如今的鎮西侯。
所以謝運小聰明的想讓曾家知難而退,讓容氏在丈夫面前丟一回人,也因為太相信兒子,容氏難免懷疑丈夫定錯親事,直到她親眼見到曾寶蓮。
容貌是好的,為家人的一片心不容忽視,容氏此後就只擔心小夫妻心存芥蒂,這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在別人的面前相敬如賓,回房去的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又出來個昨夜,容氏覺得兒子高興她就高興,對曾寶蓮並沒有多大的要求。
有些事情,成親以後教她也不遲。
卻沒有想到,她的兒媳這就是個明白人。
容氏剛睡下來就聽到武家跪宮門,她就睡得更加香甜,簡直高枕無憂,武家以為在和謝家作對嗎?他們在反抗皇后娘娘!
既然在宮裏爭寵,就不應該拿到宮門外面說話,武家辦錯了事情,還要接着錯,容氏樂得抱着暖被享受。
如今曾寶蓮也看出來,容氏不無奇怪,據她知道的,閨中的姑娘有楊樂姍那種追着兒子跑的傻姑娘,也有楊歡姍這種鬼頭鬼腦,極有可能挑起曾家災難的混姑娘,還有天真爛漫的,年幼無知的,曾寶蓮算得上明白那個,難道真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她故意地道:「那你見到你家的親戚們,提醒他們武家要倒了,是想讓他們往我們家裏來嗎?」
曾寶蓮抿抿唇:「不,只是盡親戚的情分,而他們也不會聽的。」
「那你只是去走個過場?」容氏盯着她。
曾寶蓮又搖搖頭:「不。」
「你的意思?」
曾寶蓮低低地道:「母親沒有來的那些天,東王、南王和北王殿下的清客天天來見世子,見不到世子他們應該走,世子推說我見,他們以後就來見我,母親,我不會亂見他們,可是我族中的人說不好拋棄武家,讓三位殿下的人馬籠絡,而一旦被他們籠絡,只怕打着親戚的名義來說服我,母親,有話說在前面,後面就好拒絕他們。」
她說完,手上一暖,讓容氏握在手裏。
抬眼見到容氏滿面春風,聲音也壓得極低:「我的孩子,你想的算周到,既這樣我就告訴你吧,京里不是咱們的根,等侯爺一到,咱們說不好哪天就離開,你既然要去和親戚們撕擄開,就只管把話說絕,如你所說,還真的避免以後麻煩事情更多。」
這算她交心嗎?
曾寶蓮怔怔地看着容氏。
從她的角度,兒媳是晚輩,曾家又沒身份,其實曾寶蓮在容氏面前總有不安。
畢竟是她在鎮西侯面前告狀,讓謝運挨了一頓痛打。
家裏人聽她說過進侯府的過程,都告誡過她以後敬重婆婆,其中的含意不難明白,親事由鎮西侯定,容氏是不是同意的呢?未必吧。
直到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