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的一瞬間,沈月手中的銀簪已經落到拓拔靖手中。
掙扎的動作被輕而易舉化解,沈月後脖頸被重重一擊,疼得她眼冒金星,
雙手抱着後脖頸疼得直抽冷氣:「嘶!疼!」
預想讓沈月昏迷過去沒有出現,拓跋靖也望着自己的手愣住,
是他力道變小了?還是業務不熟練了?
揚手正準備再敲一下,沈月急忙抬手制住:「停!別敲了!脖子要斷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果然是能徒手殺狼的男人,手勁簡直大得嚇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會兒局勢已經成這樣了,她走不走已經由不得她了!
沈月主動舉起手,誠摯道:「我跟你走!真的!」
拓拔靖垂眸望着沈月齜牙咧嘴的表情,唇角動了動,
低頭扯下沈月袖角一截,將她的嘴塞住,低聲冷斥威脅:「若是你敢叫。本王的手刀絕不留情!」
沈月點頭,下一秒身體騰空而起被拓拔靖扛在肩上往院中去,
纏住聽霜的黑衣人也跟着嗚啦啦退走,
沈月奮力仰起頭朝後望去,瞳眸瞬間瞪大,昏迷的凝香也被黑衣人扛着緊跟其後。
*
攝政王府,
熟悉的呼嘯聲響徹夜空,
朱謹目光一凝,抬手,示意書房中人噤聲,
耳朵動了動,
當朱謹聽出信號聲是從定遠王府方向傳來的時候,頓時慌了神,
「聽風!聽風!」
正德先生被朱謹驟然起身的動作嚇得一驚,正想問問怎麼了,就聽朱謹高聲叫護衛。
朱謹的嗓音迫切中隱隱藏匿着慌亂,聽風不敢耽擱,立馬推門進屋,
「爺!發生何事了!」
朱謹撐着桌案,手背上青筋暴起:「方才的嘯聲你可有聽見?」
聽風遲疑一瞬,點頭:「聽見了,是聽雨的嘯聲。」
「定是發生了驚變,立刻帶人去看看!務必要保證夫人的安全!」
朱謹低沉的嗓音沙啞,冷峻的眉眼在燭火中越發冷硬:「不,我同你一起去!」
「殿下!不可!」
馮先生從椅子上起身,躬身勸阻:「殿下如今萬金之軀!怎麼能為一個女子以身赴險!明日就是您的大婚之日,今日出事怎麼想都覺得蹊蹺。」
「殿下三思!屬下也覺得其中有蹊蹺,也許是太后一脈的人想藉機引您過去,埋伏於您!」
「殿下!萬萬不可啊!」
勸阻的聲音此起彼伏,朱謹眉眼越發陰沉,
「咔嚓!」
手下的椅背被捏碎,朱謹咬牙望着面前攔了一排的人,搵怒道:「讓開!」
馮先生低垂着頭,態度雖然綿軟,但腳步依舊穩穩地擋在朱謹面前:「殿下,您萬金之軀,需得為追隨您的人考慮啊!此時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之前的一切謀劃就都功虧一簣了!」
朱謹太陽穴突突地跳,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話,
理智告訴他,確實不該去,
可那是沈月!陪着他走到現在的沈月!
聽霜聽雨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人,他了解,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們絕對不會發出信號,
黝黑的瞳眸醞釀着風暴,
朱謹望着面前烏壓壓的人頭,只覺身上戴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呼吸逐漸粗重,死一般寂靜的書房陡然響起不一樣的聲音。
「馮先生,老夫與你意見相左。」
正德先生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站起身對着朱謹拱手:「我們追逐殿下為的是殿下有仁帝之姿,義蓋雲和!」
他抵拳輕咳,目光幽幽:「於公,居安也是殿下的謀士,為殿下也立下不少功勞,於私,居安與殿下相識於微末,古有糟糠之妻不可棄,居安雖與殿下沒有夫妻之名,但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皆勝過正妻之情意,」
「老夫托大敢問馮先生一聲,若是殿下對居安都置之不理,你日後可能放心?難道不擔心殿下卸磨殺驢?」
第288章 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