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垂眸,凝望着手背上覆着的柔夷,眸色暗了暗,
「你說的不錯,宋太妃就是想着我這個身份好拿捏,適合殺雞儆猴,
若是朱謹不出面,隨便尋個由頭殺了也就殺了,無關緊要,
可朱謹若是出面,她不僅可以逼着朱謹去對付豫北王,還會鼓動朱謹一脈的人,一個被兒女私情沖昏了頭腦的人,如何能擔得起大景江山。」
紅唇緊抿,沈月眼神幽暗,
宋太妃這一步棋下的十分精妙,處處圍堵將朱謹退路堵的死死的。
「居安......我安排人送你出京吧。」
沐傾雪咬着下唇,眼底露出一抹決然之色:「我是攝政王妃,宋太妃不敢做的太過明顯,你不同,你留着太危險了!宋太妃那個女人是條毒蛇,被她盯着,遲早會出事!」
說到憤然之處,沐傾雪不禁想起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朱謹,忍不住罵道:「說一千道一萬,都怪攝政王遮掩不住自己的心思!別人都是將自己的軟肋使勁兒藏着,說不得還要尋個擋箭牌遮掩。他倒好!就那麼將你推到了台前!」
「咳!」
沈月目光落在沐傾雪身後,用力咳了一聲,手腕翻轉,用力捏了捏沐傾雪的手對她使了個眼色,
可沐傾雪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沈月的眼神,
她越說越氣,猛拍桌案,咬牙切齒道:「若是你真的因為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饒不了他!殺千刀的蠢......」
「咳咳咳!」
沈月瞥見朱謹越來越黑沉的臉色,險些將肺都給咳出來,這才將沐傾雪未盡的話語堵住,
沐傾雪順着沈月視線往後看去,身子僵住
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她雙手交疊在小腹掛上假笑,試探道:「殿下什麼時候來的?」
朱謹冷哼,越過沐傾雪走到沈月身旁拉着沈月坐下,冷冷道:「在晴雪郡主說毒蛇的時候。」
沐傾雪眼皮跳了跳,心陡然沉落到谷底,
毒蛇......
那就是後面話全都聽見了!
指尖扭在一起,她眺着朱謹神色跟着坐下,動作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囁嚅着不知該如何解釋。
沈月見狀,出聲替沐傾雪解圍:「殿下來的正好,我們也正想去找你。」
她將燙金帖子推到朱謹面前,冷凝道:「宋太妃他們開始動作了。」
朱謹瞄了一眼,將帖子狠狠摔在桌上,冷笑:「區區一個太妃,有何資格替大景蠶祭?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成!」
沈月挑眉,幽幽道:「我想,不如將太后扯進來,蠶祭一事向來是皇后主祭,如今大景皇后之位空虛,讓太后來替代於情於理都是最合適的。」
起身將燙金帖子撿起抹平,她唇角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猜太后至今沒有動靜就是在等攝政王府的動作。」
「你說的不錯,這事兒回頭讓高先生與馮先生一起去辦。」
朱謹頷首,垂在身側的手借着大袖遮掩摸向沈月手指,順勢而上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面上不動聲色道,
「當務之急是你們二人,宋太妃要的只是讓你們二人出去,進入她們的掌控範圍,按照身份,宋太妃也得敬着晴雪郡主三分,可阿月不同,你身份太低了,她定會從你入手。」
朱謹的手滾燙,如鐵鉗一般將她的手牢牢壓在軟墊上,沈月掙了幾次,都沒能將手從朱謹手心抽回,
沐傾雪在場,她又不好直接翻臉,
憋的表情越發冷肅:「宋太妃想拿捏我籍籍無名,可我偏生不如她的意,身份?我好歹也是個縣主來着!」
舌尖抵着上頜,沈月唇角勾起一抹陰鷙弧度,
有潘陽在,宋太妃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沈月,不過就是認為她不敢重新承認沈月的身份罷了,
畢竟安樂縣主被拓拔三王子擄走,清白盡毀的消息在京都已經傳了幾個月,就連沈家也因此將她除名,
她這個身份知情者不少,
但都以為她日後會借着居安這個身份苟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