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半天的時間,皇位之爭塵埃落定。
消息傳到先蠶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太后歪靠在圈椅上面如金紙,顫抖的手指指着宋太妃,臉上陡然迸發出笑意,
「宋氏啊宋氏!哀家輸了又怎麼樣,你不一樣沒贏!」
情緒激動調動胸口毒氣,太后彎着腰悶咳,暗色血液順着唇角流淌,
身體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她對着鏡子將唇角血跡擦掉,緩緩起身踱步到宋太妃面前盤腿坐下,陰鷙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宋太妃,
「朱瑾答應過我,我死後依舊是這大景的太后。而你!只配被扔在亂葬崗。任由野狗啃食!宋氏,這就是我們的區別!鬥了半輩子,也該有個了斷了!」
宋太妃被幾名粗壯的婆子壓跪在太后面前,髮髻早已在掙扎中散落,花白髮絲混雜着塵土與汗水,貼在滿是淚痕的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白色裏衣被地面的污穢沾染,斑斑點點,不復往日的高貴與端莊,
「我恨,恨沒有直接一碗毒藥讓你暴斃!你個毒婦!你欠玉姐姐兩條人命!我就是做鬼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幽冥地獄!」
宋太妃眼眶充血,
她抬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直勾勾盯着太后那雙陰冷如蛇的眼睛,雙唇顫抖,
「我們並不想跟任何人,爭任何東西,可你偏偏容不得我們!」
「呵呵。」
聽到宋太妃提起玉妃這個名字,太后扶額冷笑:「宋氏,你當真以為她是哀家下手的嗎?容不得她的人從來都不是哀家,是崇仁帝!可讓崇仁帝對玉妃痛下殺手的根源是什麼,你知道嗎?」
「你想為玉妃報仇......呵呵呵......」
思緒回到當年,太后唇角笑容詭異:「是潘家太過貪心,讓崇仁帝窺到了他們背後的野心,這才對玉妃動了手,崇仁帝容不得的從來不是玉妃,是玉妃腹中的孩子。」
當年內情她是知道的,
潘太傅仗着自己對皇帝有師恩,行事張狂,在朝中公然締結黨羽,打壓對手,儼然有控制朝堂文官之勢頭。
此事本就已經讓崇仁帝忌憚三分,可偏偏潘太傅不知收斂,將手伸向了後宮之中,
潘太傅想讓崇仁帝的長子擁有潘家血脈,對有孕的她動了手,
太后撫摸小腹,嘶啞低喃:「哀家的長子,崇仁帝的嫡長子,就是死在潘太傅的手中,他才一歲。」
縱使過了這麼多年,太后依舊記得當年痛徹心扉的喪子之痛,
她和崇仁帝少年夫妻,一路攜手並肩,哪怕沒有愛情,也早已有了親情,
那夜,她抱着身體僵硬的長子,崇仁帝在身後抱着她們,勸她顧全大局。
「他說,潘太傅勢大,他這個做帝王的都要退讓三分,」
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能容忍臣子一家獨大,甚至開始對皇位伸手,覬覦江山。
宋太妃瞳眸緊縮,心中陡然湧起難以遏制的慌亂:「你說的都是假的!我半分都不信!」
若是潘家是害了玉姐姐的罪魁禍首,那她幫潘家的行為豈不是成了笑話!
「呵!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哀家不過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罷了。」
太后壓住湧上喉間的血腥,捂着唇角啞聲道:「哀家就是要讓你知道,你錯的有多離譜。」
手中帕子漸漸被鮮血染紅,
太后身子晃了晃,召來宮人靠在她身上,強撐着身體繼續道,
「崇仁帝對玉妃是有情的,他保護玉妃的方式便是讓玉妃不孕,只要玉妃懷不上孩子,她和她的孩子就不會成為潘家的旗子,
就這樣過了兩年,崇仁帝也在暗中收籠勢力,可不知哪裏出了差錯,玉妃竟然有孕了!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已經快七個月。」
太后望着宋太妃慘白的面色,眼底掠過一絲瘋狂:「崇仁帝要護玉妃,就只能對玉妃肚中的孩子下手,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中進行,只待處理掉孩子,讓玉妃在冷宮避幾年風頭,就能將她重新接出來,可誰料到潘家竟然將孩子偷了出去,崇仁帝不得已處死玉妃,用母子難
第389章 登基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