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帶着碧葉離開偏殿後,被朱謹冷臉嚇住的朱嘉和嘴一癟開始掉金豆豆,
「嗚嗚......」
軟軟的奶音從一開始的嗚咽,到確定安全後變成嚎啕大哭,
奶娃娃不懂世俗的那麼多規律,卻能依靠本能直覺分得清哪些人凶,那些人會對她好。
她哭的一抽一抽,眼淚一串串往下落,衝着沈月啊嗚啊嗚的揮手要抱,
碧葉看的心疼,輕拍朱嘉和軟軟的背,一邊埋怨:「小郡主恐怕是被嚇到了,陛下從軍多年,一冷臉發怒身上的殺伐之氣就連成人看了都害怕,更何況是小郡主。」
「給我吧。」
沈月伸手將朱嘉和撈進懷中,下一秒脖子便被肉乎乎的雙臂摟住,濕熱的淚貼着脖頸下滑,
她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着朱嘉和的背,貼着朱嘉和熱乎乎的額頭,淡聲道:「不會有下一次了。
這一次她算是與朱謹撕破臉皮了,日後她不會再踏進宮中半步,也不會與朱謹產生其餘的交集。
碧葉回想起朱謹的言語,氣的忍不住嘟囔:「陛下那意思,不給您名分,還要讓您做他的女人,將您養在皇宮外做個外室,日後哪怕生下小主子,那也是私生子。」
「京都那些個夫人嘴毒的很,哪怕明面上不奚落您,背地裏還不知怎麼編排呢!陛下簡直是自私!霸道!絲毫沒有為縣主考慮半分!」
「用奴婢莊上那些婦人的話說,就是佔着茅坑不拉屎!」
「......」
聽到碧葉的比喻,沈月哭笑不得,陰沉的眉眼也被逗得盛開笑意,
她託了托下滑的朱嘉和,忍不住笑道:「你這話說的,聽着像是好話,細品下來卻將我也罵了進去。」
朱謹是佔着茅坑不拉屎的人,那她是什麼?
「你呀你。」
沈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點道:「這是宮中,仔細隔牆有耳,在外面應當謹言慎行才是。」
碧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方才激動之下說錯了話!急忙跑到沈月面前跪下認罪:「縣主教訓的是,奴婢方才失言,還望縣主責罰!」
「起來吧,我知道你沒有壞心,不過是情緒上頭而已。」
沈月勾起一抹淺笑,垂眸望着懷中昏昏欲睡的朱嘉和,眼中染上暖色,
「嘉和困了,你隨我去向皇后辭行吧。」
好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她只需要等着幕後始作俑者的下場便是。
沐傾雪看到沈月那麼快回來,眼底划過一抹異色,聽到沈月要先回府中,挽留兩句後便不再強求,
她起身,上前扶起沈月,低聲解釋:「居安,他是皇帝,我只是個依附於他的皇后。」
所以,她要隱匿自己真正的內心,思朱謹所思,想朱謹所想,投其所好。
沐傾雪深深地望着沈月,反手拔下鬢角簪花放進沈月手中,握住她手腕的手緊了緊:「居安,我必定盡我所能護你。」
沈月斂眉,唇角微揚:「祝皇后娘娘早生貴子,心想事成。」
*
宮宴結束後,沐傾雪第一時間屏退眾人,讓心腹宮人幫着她褪去華麗衣衫,卸去臉上脂粉,換上素衣。
對着銅鏡望了眼,覺得面色紅潤,沐傾雪又讓心腹宮女玉滿將脂粉取來,在臉頰唇上撲了撲,直到面容蒼白無血色後,她方才停下手上動作,
「娘娘?您這是?」宮女玉滿有些不解,沐傾雪為何要打扮成這般失意的模樣,
「定遠王妃入獄,本宮作為她女兒若是毫無動作,即便她是罪有應得,也會被外人詬病。」
沐傾雪神色淡淡,將手上鐲子戒指一件件取下,冷笑:「唯有本宮表孝心求情,才能堵住外人那些嘴。」
玉滿皺眉,忍不住為沐傾雪抱不平:「王妃做事從來都是一意孤行,未與娘娘想過,她動了安樂縣主,陛下只會記恨到您的頭上,唯有您自己動手將她揭發,才能在陛下心中洗清懷疑,偏生她還不理解,覺得您薄情寡義。」
「隨她怎麼想,不過有句話她說的倒是沒錯,握在手中的權利才是女子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