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話音剛落,外面便有丫鬟來報戲班子搭好了請諸位姑娘挪步,
朱謹唇角微微扯了扯,鳳眸流露出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看來自己多慮了,沈二並不是養在溫室的菟絲花,而是高山上迎風招展的月季!並不需要自己時刻護在身後。
「噗!」「唔!」
場中此起彼伏的憋笑聲像是一個個巴掌扇在余洛薇臉上!
她抱着瑤琴站在廳中,臉色霎時間青紅一片,
沈月的話令人無法反駁,除了宮廷宴席,貴女私下聚會皆是對詩博弈,
縱使有娛樂,也是請戲班子在台上表演,
剛剛她被憤怒沖昏頭腦,只想着讓沈月出醜,卻沒想到被沈月抓住小辮子吃了暗虧!
硬生生讓自己成了為她們表演的琴師!
「噌!」琴弦被扯斷髮出刺耳的嗡鳴聲,余洛薇站在暖閣正中進退兩難,眼眶紅得滴血。
「瞧你認真的,安樂縣主只是同你開玩笑,」
寧妙雪站出來將余洛薇從尷尬中解救出來,岔開話題道:「我命人炙烤了羊肉,這會子也好了,大家趁熱嘗嘗,」
將險些要哭出來的余洛薇安置在坐席間,她憂心道:「沈大姑娘怎麼還沒回來,可是還難受?」
「應當是換衣衫耽擱了時辰,」
沈月盯着寧妙雪虛偽的假笑,囑咐凝霜:「你去看一看大姑娘是否需要請大夫,」
雖不知兩人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但按照沈毓婉性子,十有八九懷的是朱軒禹的孩子,換個角度想,沈毓婉借着未婚先孕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進東宮,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此事過後,太后定然會為了安撫榮國公府遷怒沈家,絕不會允許朱軒禹再納一個沈家女,
左右是要對付朱軒禹的,正好一同收拾!
凝霜出去沒多久,
寧妙雪之前派去的丫鬟腳步匆匆回來,附在她耳邊低語,
「沈大姑娘病得有些嚴重,安樂縣主同我一起去看看吧。」寧妙雪皮笑肉不笑,不容分說走到沈月面前挽起她的胳膊:「大夫要叮囑些休養事宜,你在也方便些。」
「好,」沈月打定主意要借沈毓婉打消朱軒禹對自己的覬覦,也樂得推一把,跟着寧妙雪往偏院去。
朱軒禹剛剛一直在想沈毓婉有孕之事,直覺不對,他和沈毓婉荒唐不過十來日,哪怕是第一天就有了,也不會顯露出徵兆,
莫非沈毓婉給他戴了帽子?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頓時臉色鐵青噁心得不行,借着尿遁也跟了上去,
寧妙雪聽到腳步聲回頭疏離一笑:「殿下一同去吧。」
三人心知肚明沈毓婉腹中孩子最有可能是誰的,
一個是自己即將過門的太子妃,一個是自己獻殷勤的女人,朱軒禹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後。
「嘔.......」
掀開帘子,便有痛苦的乾嘔聲持續不斷,
「殿下.......」
沈毓婉含淚的一聲輕喚,二分委屈三分淒楚五分嬌弱,簡直比勾欄院的頭牌還要惹人憐惜,
朱軒禹滿腹的怨氣頓時被這一聲衝去一半,手足無措地任由她撲進自己懷中,
沈月環胸站在門口通風處,冷眼看着沈毓婉毫不遮掩抱住朱軒禹哭泣,眼底一片冷漠,
不愧是上輩子就攪在一起的渣男賤女,配的一臉!
朱軒禹張着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求救似的望了眼寧妙雪,心煩意亂道:「你先別哭了,」
「殿下,大夫說婉婉有孕了!」
「也就十來日,怎麼會......」朱軒禹吞吞吐吐,臉上懷疑的神色毫不遮掩:「你莫非........」
沈毓婉不可置信地推開朱軒禹,哭得梨花帶雨:「殿下竟然懷疑我!」
寧妙雪喚來大夫,平靜道:「殿下,不若問問大夫。」
「尋常夫人有孕最早二十來天才能有反應,可這位姑娘近來憂思過度,且太過勞累,有了滑胎先兆,」大夫抹了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