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瞄了眼高仲慌亂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而後抬眸望向朱謹替高仲解圍:「殿下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聽到沈月說話,朱謹收回落在高仲身上的目光,微微側身面向沈月,清淺道:「本王正好經過這裏,便想着進來看看你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沈月眉頭緊蹙,不贊同道:「殿下,此舉於理不合。」
「你放心,對外我是來看沈四姑娘的,」
沈月這幅避他如砒霜的模樣看得朱謹心頭憋得發疼,
薄唇抿出一抹譏笑,他目光落在沈月臉上,淡漠道:「沈四姑娘雖然未入攝政王府,但畢竟因為本王受了驚嚇,本王來探望,於情於理都是應當的。」
「殿下說的是。」
沈月淡淡應聲,餘光掃過高仲鬼鬼祟祟抱着鞋偷溜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高仲這副模樣像極了偷情被抓的姦夫,
「嗯?」朱謹疑惑,
沈月收斂笑意,正色道:「多謝殿下替我在太后面前美言,讓我出了一次風頭。」
雖然這風頭沒什麼用,
但朱謹畢竟是用了心的,該謝還是要謝的。
「你我二人,無需多言,」
朱謹坐在高仲坐過的位置上,目光划過桌上剩下的半拉葡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沈月和高仲之間自然而親近的模樣,是沈月同他不曾有過的。
心像是突然被刺扎過。
朱謹伸出兩根手指將葡萄撥到一旁,裝作無意地問道:「方才見你和高先生相談甚歡,不知是什麼趣事,阿月也說與我聽一聽?」
「倒也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
沈月下意識敷衍過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成婚一事若是被朱謹知道會突生波折,不如先瞞下來,等日子定下來再告知與他。
「哦,這樣啊......」
鳳眸微眯,朱謹眸光暗了暗,
兩人心中都裝了事,不免都有些走神,茶盞中溫熱的茶水漸漸涼透,朱謹起身揉了揉沈月細軟的髮絲,
「我就是來看看你,給你送來的東西你只管用,對我而言,阿月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
沈月還未從朱謹親昵的動作中緩過神,就聽見朱謹近乎寵溺的話語,
心臟猛地一縮,眼皮遏制不住地狂跳。
不行,成婚的事情必須提前!
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
太后和攝政王先後給沈月送賞賜,京都各家也跟着風向送來補品,朱謹走後陸陸續續便有管家將禮品送到門房。
沈月讓雨晴一一記下,那家送了哪些東西,以便後續還人情。
沈老夫人每日聽下人稟告哪家又送來了哪些東西,心疼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早知道沈月那丫頭有如今的造化,當初就不應該任由宋氏那兩母女磋磨她,讓她同沈家的關係鬧得這麼僵。」
劉嬤嬤扶着沈老夫人的手,寬慰:「老夫人放寬心,縣主如今只能嫁給宋四爺做填房,這輩子也只能局限於縣主這個身份了,」
「那不一樣!月丫頭只是訂婚,還未成婚中間就可以有變數。」
沈老夫人撥弄着佛珠,懊惱:「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月丫頭與沈家離了心,甚至心懷怨懟。」
就嬤嬤眸光閃了閃:「老夫人,就如同您說的,縣主同沈家不是一條心,您再怎麼替她費心籌謀也是一場空,不如將精力放在四姑娘身上。」
她左右望了望,低聲道:「攝政王如今勢頭強勁,眼看着就是下一任皇帝!四姑娘進府可就是宮中的娘娘!再生下個一男半女的,最低也是四妃之一!屆時您可就是小皇子的外曾祖母!」
沈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個老貨看得倒是透徹。」
「不過......」
劉嬤嬤頓了頓,目光落在正院的方向,憂心道:「如今夫人性子左,四姑娘和公子又不是她親生的,就怕她心生怨恨做出點什麼糊塗事,壞了四姑娘名聲。」
「怕什麼,宋氏如今同圈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