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內里的隔閡,沈老夫人自以為朱謹不知曉,
扯過一旁低垂着頭的沈盈秋推到朱謹面前,唉聲嘆氣道:
「阿月這孩子自小生活在莊上,性子有些孤僻,回府後也唯有同秋兒說得來,老身本想着阿月一個人養傷無聊,想讓秋兒留下來陪她解解悶兒,卻不想阿月長大了,知道守規矩了,將外人留在攝政王府確實不合規矩。」
沈老夫人暗暗留意朱謹臉色,唏噓:「老身之前希望阿月懂事,如今她懂事了,老身又覺得心疼。」
她裝作一副心疼沈月的模樣,雖說是在夸沈月,但話里行間都是在點出想要將沈盈秋留在攝政王府的想法。
聽了沈老夫人的話,朱謹眉頭緊鎖,眼底掠過一抹深思,
沈二自己在院中確實挺無聊的,
他之前也看到過沈二將沈四姑娘帶在身邊,想來是比其他人親近的。
「規矩都是人定的。」
朱謹背在身後的指尖摩挲:「既然如此,那就請.......」
見朱謹鬆口同意沈盈秋留下,沈老夫人嘴角笑意深了幾分,
暗暗捏了捏沈盈秋的手示意她謝朱謹,
就聽院中傳出一聲輕咳將朱謹話語打斷,
「咳!」
沈月披着披風站在廊下,黝黑的杏眸直勾勾盯着朱謹,眸底划過一抹不悅,
朱謹虎軀一震,抵唇輕咳,聲音轉了個彎兒,
「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夫人先回去,二姑娘受了傷需要靜養,等她傷好了本王立即派人將二姑娘送回貴府。」
聞言,沈老夫人臉上欣喜的表情陡然轉變成陰鬱,變得太快導致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嘶!」
沈盈秋倒吸一口涼氣,頓時將在場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她杏眸泛着水光,貝齒緊緊咬着紅唇止住脫口而出的痛呼,
朱謹眼神微震,恍惚間看到了沈月沒戴面具的模樣,
他目光在沈月和沈盈秋之間來回切換,鳳眸眯了眯,
「本王尋二姑娘還有事,二位請自便。」
「那老身先行告退!」
沈老夫人鬆開沈盈秋的手,躬身行禮,眼底滿是不甘心。
攝政王明明都要鬆口了,偏生沈月非要出來攪局!
祖孫二人被凝香一路引着上了車,
車簾放下,沈老夫人瞥向低垂着頭乖巧溫順的沈盈秋:「方才做得不錯,至少讓攝政王看到了你,想必他心中對你已經有了印象。」
眾人都以為是她一時生氣捏疼了沈盈秋,才會讓沈盈秋情不自禁發出痛呼聲,
可只有她心中知道,
她手上用的力道,根本就捏不疼人,
指尖撥弄佛珠,她幽幽道:「你比沈月懂事,你放心,祖母定不會虧待你的。」
「祖母嘗嘗今日的乾果,格外酥脆。」
沈盈秋盈盈一笑避而不答,隔着帕子將乾果剝開放到小瓷碟中。
「二姐姐很好,可能真的有不能留下盈秋的苦衷吧,畢竟哪位女子能大度到將心上人分享給別人呢。」
*
「你知道沈老夫人是什麼心思,讓本王趕走沈四姑娘是因為不想將本王推給她?」
朱謹撐着桌案將身子朝沈月傾斜,鳳眸晶亮,閃着細碎的光:「阿月,你這算不算在吃醋?」
「我只是不想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沈月垂眸,動作嫻熟的分茶:「殿下若是捨不得我那四妹妹,我這就派人去將她叫回來。」
不可否認朱謹目光停留在沈盈秋臉上之時,她心中有些酸,
但不至於為此爭風吃醋,
朱謹喜歡誰是他的事,她並不能左右。
「殿下,我明日欲出府。」
「去哪兒?」
朱謹端起沈月推到面前的茶杯,輕抿:「可要本王陪你。」
「不必勞煩殿下大駕,我同高先生一同見一位好友。」
好友是誰?
朱謹想問,又不知怎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