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沈月高仲以及潘陽三人也在涼亭中小酌,
岸几上擺滿了潘陽從梅鄔帶來的好酒好菜,小半月未見的三人迎着涼風喝酒吃菜,聊起最近經歷以及商會後續的合作事宜,
「說來慚愧,居安失蹤,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
潘陽上臉,兩三杯酒下肚俊顏已經浮現薄紅,他隔着桌案,用桃花眼窺着沈月:「居安可曾怪我?」
「子恆兄說的是哪兒的話,你能將隼借給高先生已然是幫了大忙了!」
沈月舉杯,作感謝狀:「正巧了借花獻佛,向子恆兄敬一杯,他日子恆兄若是有用得着居安的地方,只管吩咐。」
提起隼,沈月有些眼饞,
那般兇猛的飛禽不僅送信不容易被攔截,就連窺探敵情也格外方便,
可惜了,就是訓練起來極難,連余家都在巨額費用面前望塵莫及,更別說她了,
她那點銀錢全換成糧食了!
哪有多餘的錢去養那麼費錢的隼!
沈月一行人走得急,對後面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潘陽便將他趕到的事情簡要說了說,
「你們走後,晴雪郡主帶着雁門郡的軍隊也到了,據說是聽聞攝政王失蹤,心中急切,這才親自帶人來支援,說起來也巧合得很,她與我一前一後到達京都,」
潘陽暗暗觀察着沈月臉色,接着道:「聽聞定遠王欲與攝政王結盟,這位晴雪郡主這次入京應當就不走了,目的應該就是與攝政王培養感情聯姻。」
提起沐傾雪,埋頭苦吃的高仲忍不住抬頭望向沈月,戲謔道:「晴雪郡主的目的是攝政王還是誰,這可說不一定呢!」
分別之時那沐傾雪像個小媳婦一樣抱着沈月哭的場景,他可看得一清二楚,更別說那價值千金的軟甲,
他敢肯定,沐傾雪帶兵去山中,根本不是外界傳的對攝政王仰慕,而是為了救沈月!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沈月滿頭黑線,提起沐傾雪更多的是愧疚,複雜和無法面對,
小丫頭一顆真心滾燙,讓人無法招架,那件軟甲被她妥帖收在箱底,細心保管。
若她真的是男兒身也就罷了,
可她是女嬌娥,怎麼能擔得住這份情?
越想她眉頭擰得越緊,沐傾雪只要一去攝政王府,便能知道她女兒身的身份,屆時她要怎麼面對?
一杯酒下肚,沈月將目光落在潘陽身上:「潘兄,你知道我是女兒身的時候,是什麼心態?」
潘陽一愣,旋即眼神閃了閃,
「先頭自然是氣憤的,」
他目光悠長,仿佛沉浸在回憶中,淺笑道:
「再後來你從梅林中走出來,我心便靜下來了,仔細想,我交好的是你這個人,與男女又有何干,便也釋然了,你有你的苦衷,又何必拘泥於世俗表象。」
沈月聽完,原本緊皺的眉頭並未鬆開,
潘陽是潘陽,沐傾雪是沐傾雪,二人心思各異,不可一概而論,
心事重重,沈月端起酒杯,不覺間便多了幾分放縱。
酒入愁腸,化作點點愁緒,她已記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高仲見沈月歪在廊柱上臉色通紅,招來丫鬟扶沈月回屋,
再回頭,潘陽也醉醺醺的歪倒在竹蓆上,嘆了口氣:「合着我是老媽子唄!」
高仲的府邸中,空置的屋子不少。
高仲擔心潘陽醉酒後在路上出什麼意外,便吩咐下人收拾出一間屋子,將潘陽安頓下來。
翌日,
「居安公子,攝政王在前廳等候,您該起了。」
丫鬟的聲音穿過朦朧的屏風,帶着幾分催促,稍顯刺耳。
沈月雙手抱頭,在柔軟的榻上輾轉反側,眉頭緊鎖,面色略顯蒼白。
昨晚的醉酒,如同偷得浮生半日閒,短暫而暢快,然而醒來的這一刻,卻仿佛置身於刑場之上,每一根神經都在痛苦地呻吟。
醉酒一時爽,醒酒上刑場,
從後腦勺到太陽穴,
第139章 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