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之時,朱謹已經將黑棋落下,
潘陽捏着白棋,身上氣質變得沉靜,盤腿坐下,頗有大家之風。
你來我往,幾人心神漸漸被棋局攝去沉浸其中,
朱謹兀的對潘陽道,
「居安性子機敏跳脫,貌如文人,但棋風大開大合有大將之風,想來你與她相識之時的對弈定有趣得緊?」
朱謹指尖夾着棋子敲擊棋盤邊緣,目光幽沉:「她那一手棋下得同本王倒是同出一脈,潘公子難道沒覺得熟悉?」
「熟.......悉!?」潘陽猛地坐直,臉揪成一團,笑得有些猙獰:「熟悉嗎?我還是頭一回遇見殿下這樣的棋風!居安那臭棋簍子,哪能跟您比,她下得爛得很!」
「哦?是嗎?」
「確實,我同居安下了幾回,她回回都悔棋。」
潘陽駑定,煞有其事道:「她之前研習的都是常見的棋譜,不用費勁便能破解,同她下無趣得緊。」
「呵,看來是本王記錯了。」
朱謹將棋子扔回棋盒,視線停留在端坐的沈月身上,嗓音透着幾分陰戾,
「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殿下慢走,」
三人將朱謹送出府,並排站在門前,直到馬車再也看不見蹤跡,
潘陽毫無形象地坐在門檻上捂着被掐的腿,止不住吸氣:「居安!你下手是真黑啊!」
沈月未回,只是撐着高仲肩膀眸色沉沉地盯着路盡頭,
「高先生,朱謹在懷疑我的身份。」
會下棋且棋風同朱謹相似的是沈月!居安從未在外人面前暴露過棋藝,
朱謹從一開始提起潘陽棋藝就是在試探,
試探她和沈月是不是同一個人!
方才若不是她反應快掐了潘陽一下,潘陽已經肯定了朱謹的猜測。
但即便是如此,朱謹應當還沒死心。
「高先生,我得儘快做完居安的事情,將沈月換回來。」
熟悉她的人只要一接觸替身,便能發現真假,不能再拖了。
「居安為何這麼擔心攝政王發現身份?你對他忠心耿耿,哪怕是發現他還能怪罪與你不成?」潘陽掛在高仲身上,見沈月心事重重有些不解:「怎麼就怕成這樣?」
為什麼怕?沈月也不知道,
就如同她不知道朱謹為何要費心確定她和沈月的關係。
沈月和居安兩個身份都同朱謹有牽扯,她心中隱隱有個預感,一旦兩個身份糅合,她和朱謹的牽絆會越來越複雜。
另一邊,
朱謹掀起車簾,
望着沈月三人相互攙扶進府的背影,
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心頭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鳳眸冷寂,他招來親衛低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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