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進便進,慧娘會有辦法的。」
手腕相貼一觸即分,
朱謹長睫微垂,指尖在背後悄悄勾卷着沈月細軟的髮絲,沉聲道:「沒有太后的授意,她不敢這麼囂張,沒有這次,也會有下次。」
兩人距離很近,近得他都能聞到沈月頭上身上清冷的竹香,
因着剛剛的羞惱,沈月飽滿的耳垂紅得如同高懸枝頭的櫻桃一般,
他凝視着暈紅從纖長的脖頸一路向上蔓延,經過下頜向上暈染雙頰,
瞳眸一緊,他目光死死盯着沈月面具邊緣的皮膚,
緋色和清淺的瑩白形成鮮明對比,筆直的分界線將面容破分為兩半,
人皮面具!
朱謹俯身想要湊近看得更清楚些,卻不料沈月嘟囔着轉身:「緊趕慢趕,還是沒阻止沈毓婉進府,明明凝香讓小丫鬟盯着沈毓婉院子動向的,她究竟是怎麼跑出來的?」
「嘶!」頭皮被髮絲扯得生疼,
沈月捂着頭,倒吸一口涼氣:「好端端的你扯我頭髮做什麼。」
小姑娘聲音軟糯,發起火來倒像是撒嬌一般,
朱謹指骨卷着飄落的髮絲,眸色晦暗:「不小心勾住了,本王找人送你去宴會上。」
這邊宋敏正和沈毓婉小聲嘀咕着沈月,
「那喪門星出門便自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
「誰知道呢?她一向主意很大,」
沈毓婉懶懶地歪在溫心慧給她準備的軟榻上,低垂着頭撫摸着小腹,嗓音憊懶而疏淡:「您如今先不要同她多費心思,她欠我們母女的,我遲早會一筆筆討回來。」
「也是,如今沒有什麼比你肚子裏的孩子更重要。」宋敏探身過去將手蓋在沈毓婉的小腹上,笑得慈祥:「等娘的大外孫出生,娘的婉婉就是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了!」
「其實你如今並不適合出行,應當臥床靜養才是。」
「娘!」
聽着宋敏提到孩子,沈毓婉神情驟然冷漠,出聲打斷她的話,將宋敏推了回去:「我有些累了。」
沈月來時就見沈毓婉母女被單獨安置了琉璃暖房,周圍杵着四個護衛,仿佛是被展覽的名貴花瓶,
唇角扯了扯,險些繃不住笑意,
不得不承認,短短時間想出這個主意的溫心慧是有本事的,
收斂視線,她起身來到沈盈秋她們的身邊落座,
「我是個粗人,諸位用完茶點後可移步小廳,我給諸位準備了投壺,」
溫心慧行事作風與京都不同,人到的差不多時她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諸位自便,切莫拘謹。」
經過幾次宴會,沈月同謝靈幾人也相熟起來,索性將坐席拼在一起,胡亂瞎聊着。沈盈秋上次在別莊也認識了幾個小姐妹,自覺插不上話,便同沈月說一聲後帶着沈念茹一起挪了過去。
廳中熱鬧非凡,暖房冷冷清清,
「我渴了。」沈毓婉煩躁道:「茶水都沒有一口,這就是攝政王府的待客之道?」
「請沈姑娘稍等,您如今身份尊貴,以防萬一,所用的水食都要經過試毒才能呈到您面前。」
女護衛一招手,角落中走上來四個小腹微凸的孕婦,不同月份不同年齡,四人一字排開站定後,護衛冷聲道:「開始試毒!」
一罐溫水,四位孕婦挨個喝了個遍,而後女護衛站在暖房外躬身:「試毒需要一刻鐘,還請沈姑娘暫且忍一忍。」
「噗!四個人喝過的水,也不知沈毓婉還喝不喝得下去。」謝靈捂着嘴笑地歪倒在沈月身上:「你家這位長姐前些年看着還行,沒想到如今行事越發沒章法了。」
「謝姐姐日後可要小心一些,」沈月抿抿唇叮囑:「她的野心大着呢。」
謝靈算是她在京都唯一一個手帕交,品行高潔如蘭草,卻自有一番灑脫胸襟,嫁給朱軒禹所實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
「怕什麼,我又不與她們爭,嫁過去後我只管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謝靈看得開,她和朱軒禹不過是勢力之間的權衡而已:「倒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