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僵,似乎被驚到了。
我收起骨笛,這確實是人骨制的骨笛。
我與安屏燭換過骨。
第十三塊脊骨——劍骨。
沒錯,安屏燭的無上劍骨,是我的。
這事兒還得從「死劫」說起。
原本我才應該是幾千年來修真界舉世無雙的天才,卻被死劫限制,雖不說泯然眾人,但多年來也只得深居簡出。
我出生後沒多久便有道士看出我天賦異稟,還贈送了入門的修煉秘籍。
雖然上面寫的只是最簡單的引氣入體便再無其他,但從我三歲識字之後便能讀的進去。
我六歲入道,七歲拜入歸渺宗,八歲築基,我是師父唯一的關門弟子。
混沌靈墟,無上劍骨。
前者識海浩蕩精神力超凡,後者劍道天才一點就通。
這樣卓絕的天賦,任何人得到其中一個就是平步青雲,修行有如神助。
兩者共有,簡直就是內外兼修的天選體質。
少有人能在修行兩道的同時都不落下,但擁有這樣的天賦便輕而易舉。
只有萬年前已經飛升的天虛老祖曾與我一樣。
師父一開始也以為我是為飛升而生的天才。
但天縱英才卻也天妒英才,這世上無人能十分完美,總有幾分殘缺,任何天賦冥冥之中都有代價。
我的代價就是活不過十六歲。
這是天定的死劫。
命盤星宿都如是說。
我這一生,原本應是轟轟烈烈,立於同輩之巔,快哉人生,抬手便攬九天月,待我飛升之後便可以留名修真史的。
但在死劫現出端倪之時,我頃刻從塔尖的天才墜下來,成了朝生暮死的蜉蝣。
短短十六年,在壽元漫長的修真界中,和蜉蝣有什麼區別?
在我十二結丹的那日,雷劫便是奔着取我性命來的。
師父損耗了幾百年的壽元與修為將我救下來,她說她當初合體中期渡劫都沒有這樣猛烈的雷劫。
雷劫是來殺我的。
這個認知瞬間湧現在我的心頭。
師父找玄清門的萬法長老為我卜了一卦——大凶,必死。
雷劫只是一個開始,遠遠還不止這些。
我的身體在結丹之後非但沒有變得強健,反倒如同乾渴的花束,一天天枯敗下去,甚至到了動用靈力術法都會吐血不止的地步。
宗主都勸我師父,他說算了吧辭雲她命中有此一劫,渡不過去的,放手讓她早點去吧,也能少受幾年罪。
師父聽了沒說話,而是轉頭問我想不想活下去。
我想的,很想。
我還有好多靈石沒花,我偷溜下山的時候還預定了萬寶樓的留仙步搖,鎮子裏的糕點鋪子說下個月就到桂花開的時候,老闆娘說請我吃親手做的桂花糕,鶴尋舟說任務結束回來會帶我去無晝海看星星,安屏燭欠我六十九個雪人沒有堆完,她說要給我堆夠一百個,顧危樓說下次給我編花環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於是我對師父說我想要活着。
師父點點頭,把我抱進懷裏,說無憂別怕。
師父先是想着讓我鍛體,先撐着,她慢慢尋法子改我的命格。
但鍛體要先泡藥浴,可我剛泡進藥浴里,差點人就沒了。
我受不住藥水,心脈差點斷了,眼看最後一口氣吊在那兒,生魂都快要離體了,是師父連同丹心峰主設下固魂大陣才將我救回來,
不是我不爭氣,是天道不允。
天道要公平,它給予什麼,就會收走什麼。
我得到的太多,便不能活的太久。
那之後她再也不讓我接觸體修的路子。
隔了幾個月後,師父說找到法子了。
這幾個月全靠鶴尋舟和顧危樓給我續命,他們天資卓絕氣運通天,是同一輩的佼佼者,我像寄生蟲一樣蠶食他們的氣運,延續自己的性命。
師父找到法子後說乖孩子我們不當天才了,我們平平安安
第20章 無上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