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們認為是重點的話語。」
「下課!」
一聲令下,原本瞌睡的高陽與清河像是打開了開關,頓時恢復了活潑的模樣。
而今天殿下與公主皇子們教授的這些學識,寧兒都記錄下來,送入立政殿。
近來皇帝很閒,本來李世民打算去冬獵的,只不過又被魏徵給勸諫得無可奈何,只好作罷。
閒來無事,李世民便看起了東宮起居記錄,心說朕的太子,都在給孩子們講什麼。
「群眾基礎?」
看到這四個字,李世民頓時來了精神,仔細看着,「人都是有自我意識的,而不同階層的人所擁有的自我意識也是不同的,發生的作用也是不一樣的歸根結底,萬千群眾,萬萬千的普通人是歷史推進的主要構成體,勞碌的黔首百姓是真正的物質財富的創造者」
看完了這篇文章,李世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以往他只有當年各路反王的戰書,或者是各路討賊檄文,才會有如臨大敵的神色。
可從未感受過,讀一篇文章會讓自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李世民緩緩放下這篇文章,古來對先賢對治國之論的論述都有不少,可也見過如承乾這般,開膛破肚一般,將人心意識拿出來細講。
這是黃老之學?儒家學說?還是法家學說?
好像都不是。
李世民低聲道:「這孩子是從哪裏聽得這些學識的。」
長孫皇后疑惑道:「陛下為何流汗了?」
李世民下意識地擦去額頭的細汗。
長孫皇后道:「多半是暖爐太熱。」
李世民對一旁的內侍太監道:「召見玄齡與輔機到興慶殿見朕。」
「喏。」太監低着頭腳步匆匆離開。
本是休沐時節,這個隆冬時節多數朝臣都在應付來長安走動的親眷或與三五好友喝酒作樂。
得到陛下的旨意,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匆匆走入承天門,一路走到皇宮的興慶殿。
李世民就坐在殿內,看着東宮的文章反覆地一遍遍看着,見到兩人來了也沒有開口,而是示意他們先坐下。
而後,房玄齡端坐在一旁,見陛下看着一卷書,時而低語,時而思索。
良久,李世民開口道:「與朕說說,你們覺得物質財富的創造者是誰?」
長孫無忌遲疑道:「物質?財富?好生僻呀。」
房玄齡蹙眉道:「自古以來財富都集中在勛貴之後,而魏晉之後,世間財富都在世家之手。」
李世民又問道:「你們覺得世家的財富來自何處?」
就說眼前的十姓七家的大世家,他們的財富從何而來。
房玄齡回道:「自魏晉亂世以來,有帝王許諾給世家好處,而後十姓七家不斷積累,便成了如今的龐然大物。」
「不對。」李世民搖頭道:「玄齡,你這個說法不對。」
房玄齡愕然良久不語。
長孫無忌道:「那陛下以為呢?」
李世民終於將目光從這卷書上移開了,而是讓一旁的內侍將這兩卷書交給兩人。
房玄齡雙手接過這卷竹簡,仔細看着,忽豁然一笑,「黔首百姓,該是如此的,是臣的目光狹隘了。」
長孫無忌讀後,深吸一口氣,「陛下,這篇文章出自何人之手?」
李世民沉默着沒有說話,而是讓兩人繼續品讀。
難道要明說這文章是自己的兒子所寫,承乾這孩子才十四歲,他能夠寫出如此有見地的文章?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難道朕的兒子比朕還有出息,比朕更明白這個世間的真相?
這也不可能,他才幾歲?
難道他比朕更適合做皇帝?
怎麼可能!
李世民想了再想,萬千愁緒化作一聲嘆息,悶悶地咽下一口酒水,承乾身邊有高人?
房玄齡撫須道:「文章中闡述與歷代治國先賢的闡述有相符之處,文章中提及的物質財富,還有群眾,無不在說萬千群眾的重要性。」
長孫無忌放下這篇文章,道:「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