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頓了頓,李承乾點頭道:「孤覺得這樣也好。」
高士廉忽然笑了。
李承乾狐疑道:「您笑什麼?」
高士廉擺手,解釋道:「沒什麼,殿下如此年少,談吐倒是灑脫,老朽佩服。」
李承乾又道:「讓舅外公您見笑了。」
高士廉拿出一張紙,放在案上,低聲道:「這篇文章是殿下所寫?」
李承乾皺眉看了良久,黃褐色的紙張上寫着的確實是東宮當初教給弟弟妹妹那篇群眾基礎與財富關係的文章。
「嗯,孤確實說過這些。」
見太子沒有否認,高士廉又道:「這些話語又是誰告知殿下的?」
太子還年少,不可能對群眾民心與財富關係剖析得這麼鞭辟入裏。
李承乾撓了撓頭道:「是一位叫馬可思的先生。」
高士廉皺眉,頷首思量片刻道:「此人現在就在東宮?」
李承乾恍然回神道:「他與曹先生一樣都已離開了東宮,至於去了何處,孤也不知道,他們自詡高人,說孤是大唐的祥瑞,願意將學問傳授孤。」
忽悠嘛,其實也不難,只要給一個合理性,並且將這個合理性放在自己身上,便可以得到他人認可。
多簡單的手段。
至於孤是不是祥瑞,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
高士廉再問,「老朽可從未聽說過這兩個人。」
李承乾淡淡道:「孤病重的時候混混沌沌,這兩位便一直在孤身側講述這些學識,至今不記得這兩位先生長什麼樣了,只是等孤病快好了,他們就走了,說來奇怪,明明孤那時候能夠見到這兩位先生,其餘人卻看不見。」
聞言,高士廉看殿下的目光多了幾分凝重。
李承乾苦惱地撫着額頭,道:「也可能是孤的病根本沒有好,又或者說是孤的病更嚴重了,如果說這些都不是真的,或許也可能是東宮不乾淨,孤也很迷茫。」
言至此處,高士廉的手掌落在殿下的肩膀上,緩緩道:「殿下的病好了就好了,不必多想。」
李承乾一臉懵懂又迷茫地點頭,「但願吧。」
「至於這篇文章,往後就不要給外人看了,殿下一定要記得。」
「舅外公的教導,孤定銘記在心。」
在高士廉的眼中太子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太子從小體弱多病,母系一輩就剩下了老朽這個舅外公,不為太子着想還要為誰着想?
高士廉起身道:「老朽與殿下想說的也就只有這些,改日再來看望,殿下一定要保住身體,切莫胡思亂想,這世上根本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孤一定謹記。」
高士廉離開的時是迎風而立的,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模樣。
等他老人家離開,李承乾收起了乖巧懂事賣可憐的神情,而是換上了一臉冷峻,盤腿揣着手道:「杜荷?」
聞言,杜荷上前作揖行禮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皺眉沉聲道:「孤以往與你,還有趙節走得近,你知道孤為何要反悔東宮右率的事嗎?」
杜荷低着頭回道:「殿下此舉必然有緣由,在下不敢多問。」
李承乾嘆息道:「孤其實是為了他好。」
「嗯?」杜荷訝異。
「如果他成了東宮右率的統領就會有更多人來東宮找孤要便宜,這些且不說。孤拿他當朋友,這才會拒絕,因孤知道東宮就是個精雕細琢的籠子,在東宮右率只會讓他一天天地墮落,從此再無長進。」
李承乾站起身雙手背負,繼續道:「現在他被發配涼州戍守邊關,這也正是孤所希望的,希望他經受真正的歷練。」
杜荷已愣在原地,而是呆呆地看着太子的背影,隨後面如崇拜的神色,忙行禮道:「原來是殿下考慮得這麼多,若趙節因此不能理解殿下的苦心,往後若記恨殿下,在下一定與趙節割袍斷義,唾棄之。」
李承乾瞭然點頭,用太子這個身份,來招攬人心說簡單也很簡單,緩緩道:「你是杜如晦的後人,也是名仕之後,往後有何打算
第十章 太子的身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