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承乾這孩子心裏有悶氣了,他明明對裴行儉很看重,卻因你這個老師的任命,他又調動不得,有苦難言。」
這些話,坐在屋內的長孫皇后聽得清楚。
陛下還是那個陛下,朝臣也是當年的朝臣。
千萬不要懷疑房玄齡,長孫無忌,尉遲恭這些人對陛下的忠心。
如果承乾因他近來的作為就得意忘形,那也未免太小看當年的英雄好漢了。
放在李承乾眼前是大唐的忠臣良將。
而這些人與當今皇帝都是有過命的交情的,是能夠託付身家性命的。
房玄齡道:「陛下,那這事」
李世民看了文書,點頭道:「讓李大亮走一趟河西走廊。」
「喏。」
「還有。」李世民又補充道:「告訴李大亮,盯住李義府。」
「喏。」
房玄齡點頭,快步離開。
長孫皇后整理着孩子們的衣服,心中清楚現在的承乾,他的實力還很薄弱。
長安城的金光門外,這裏是長安城的西城門,走入城內便可以見到居德坊與群賢坊。
上官儀腳步匆匆而來,見到人笑着問道:「可是李義府當面。」
李義府行禮道:「在下門下省典儀李義府。」
見到人了,上官儀長出一口氣,他遞上一卷信,道:「這是太子殿下讓下官交給你的。」
李義府先是古怪地看了這個人一眼,伸手謹慎地拿過竹筒,還未打開只是放入懷中。
上官儀笑道:「聽聞義府兄弟與世家子弟有仇怨?」
李義府不屑一笑,道:「他們都是賤人。」
上官儀也是朗聲一笑,連連作揖之後,快步走入長安城門。
長安城內,李大亮站在朱雀門外,此刻甲冑被嗮得滾燙,汗水早已浸濕了衣衫。
房玄齡從朱雀門走出來,遞給他文書道:「這是調兵的文書,帶領軍衛一千兵馬前往河西走廊。」李大亮抱拳,大聲道:「喏,末將領命。」
房玄齡走近低聲又道:「大將軍只是護送,事情由李義府辦,陛下的意思是李義府是太子挑選的,以免太子殿下會看錯人,李義府行事還望大將軍多多照看,如有必要捉拿回長安,或者不用帶來了。」
聞言,李大亮正色道:「末將明白。」
房玄齡稍稍頷首,「有勞了。」
「軍令不敢延誤,這就調兵動手。」
房玄齡也是抱拳行禮。
金光門外,李義府蹲在城邊門的陰涼處,也在等着兵馬一同去河西走廊,他吃了一張餅喝了一些水,此番多半要長途跋涉,一定要吃飽才行,說不定還要奔襲千里,一路上可不會因自己一個人停下來。
忽有一隊官兵從城門出來,李大亮朗聲道:「李義府何在!」
聞言,他眼神一亮,當即走上前。
兵馬剛出來讓李義府捂着口鼻連連咳嗽,又招手道:「大將軍,下官在這裏。」
李大亮看了看四下,終於見到頭髮都已被捲起的塵土飄黃的李義府,「軍令不得延誤,即刻動身。」
李義府背着行囊連連作揖。
先是打量四下,李大亮朗聲道:「來人吶,給這個人牽馬來。」
言語中,李大亮還是很瞧不上李義府的,雖說是受人之託要舉薦過他,但先前畢竟是素不相識的。
尤其是聽了房相的叮囑,更不願意和他走得太近。
見李義府翻身上了一匹戰馬,李大亮這才駕着馬離開城門。
李義府坐在馬背上,動作還顯得笨拙,他抓着馬兒的韁繩落在這隊官兵的最後方,目光朝前看大將軍英武的身姿已淹沒在了塵土中。
隊伍先去了領軍衛一趟,李義府就已好不狼狽,也不知是太陽嗮的,還是沾了塵土,現在整張臉蠟黃的。
等李大亮調了一千兵馬,李義府才跟着這群將領們,向着河西走廊而去。
走的時候,李義府心中還是很忐忑的,因為太子殿下沒有交代太多的話語,只是簡單兩句話,便讓自己這個門下省典儀奔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