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奏疏,放在身後,板着臉沒有言語。
房玄齡低聲道:「自從朝中有人說起科舉糊名之後,便以馬周為首的一部分子弟都在提倡科舉糊名。」
「你覺得應該糊名嗎?」
房玄齡捻須遲疑道:「若真的糊名了,會有人說朝中行事並非君子之道。」
李世民忽然一笑,「君子之道?」
房玄齡接着道:「這些天馬周與鄭公等人也在商議。」
「嗯,之後還有什麼論述一概呈給朕。」
「喏。」房玄齡接過陛下遞還的奏章,又道:「臣還有一事。」
「你直說便是。」
白雪皚皚下的太液池看着很舒心,不遠處長孫皇后正抱着小兕子走在池邊。
小兕子還在牙牙學語,她伸手想要去觸碰遠處的那片積雪,明明很遠她覺得就在眼前。
李世民看向這個小女兒,也是面帶笑容,她比去年又大了一些,已蹣跚學步,對很多東西都有好奇心。
房玄齡慈眉笑道:「小公主很像陛下。」
李世民收回目光點頭道:「還有何事?」
房玄齡道:「這些天,太子殿下批閱了不少奏章,不論是建設還是調度,無非都是錢糧之事,與前些年相比,今年朝中錢糧調度井然有序,由太子殿下安排最為合適。」
「伱是說今年朝中的錢糧調度,因為太子主持,反而更順利了。」
房玄齡又回道:「如今朝中對殿下讚譽頗多,臣以為可以讓太子殿下參與朝政。」
「承乾今年才十五歲,就算是過了今年他才十六歲。」李世民蹙眉道:「對他來說有點早了。」
房玄齡道:「其實這並不早。」
李世民臉上帶着笑容,道:「玄齡所言不錯,朕十五歲時,已開始領兵打仗了,想來如父皇所言,我李家的兒郎都是不簡單的。」
房玄齡頷首。
一陣冷風吹過,長孫皇后背過身,儘量不讓冷風吹在小兕子身上。
李世民沿着河堤走着,一旁跟着兒子李恪,還有房相房玄齡。
李恪聽到房相說起了皇兄,便聚精會神聽着,不肯錯過隻言片語。
「朕時常想着讓承乾儘可能不犯錯,少犯錯,有時也不想他有太多的進取之心,難免會走錯路,畢竟他還年少。」
房玄齡又道:「這也是臣的憂慮。」
李世民頷首道:「玄齡你跟隨朕這麼多年了,也是看着承乾這孩子長大的,往後你就將太子帶在身邊,如果他行事跋扈你可打罵,若他行事荒誕你也可以責罰他。」
話語頓了頓,李世民看着太液池遠處的水面又道:「本想太子少師的位置交給輔機,因他與承乾走得太近,畢竟是朕的外戚,也是承乾的舅舅,擔心他往後對太子會有失公允,朕思來想去,這個位置還是你來擔任最為合適。」
李恪目視前方,站得筆直依舊是一言不發。
房玄齡作揖道:「陛下託付,臣萬不敢辜負。」
李世民拉着房玄齡的手臂道:「還是請你多費心了。」
「臣領旨。」
等父皇回宮的時候,李恪腳步匆匆回到了母妃這裏。
楊妃看着兒子回來便興匆匆地用飯,笑着道:「見過父皇了?」
「嗯。」李恪吃着一張餅道:「今天父皇還見了房相。」
楊妃一聲嘆息,看着兒子狼吞虎咽,恪兒能夠來見母妃的次數不多,絕大多數時候這個孩子都是在軍中的。
「近來宮裏的許多廚子都離開了,這些飯菜都是楊妃親手做的。」一旁的宮女低聲道,話語裏帶着一些委屈。
楊妃瞪了一旁嘴閒的宮女一眼,又道:「近來你與東宮走得還近嗎?」
「母妃,孩兒要在軍中值守,很久沒去東宮了,皇兄說過讓孩兒去教皇兄練箭術。」
楊妃低聲道:「你不要教太子箭術,你要與他一起練箭術。」
李恪嘴裏嚼着餅,點頭道:「孩兒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還是不明白,楊妃又是無奈搖頭,從一旁拿出幾件衣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