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腰,探出個腦袋往長巷望去,看見沒有人,才轉回身。
可一轉回身,一股濃郁酒氣襲來,隨即是顧時行那張長得俊美,且帶着幾分朦朧的俊臉。
近在咫尺。
蘇蘊的身子驀地往後一靠,背脊挺直,緊緊靠着牆壁。
低聲呵斥:「你做什麼?!」
二人只比那晚在樹下的距離寬了些許,即便沒有任何觸碰,但時下這個距離還是太親密了。
顧時行低垂眼帘,看着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蘇蘊。
濃郁的酒氣,還有不甚清明的眼神,這分明就是喝醉了。
喝醉了還怎麼可能會與她談正事?
失策了。
蘇蘊壓低聲音道:「你喝醉了,下回等你清醒的時候再與我說。」
屬於顧時行自身散發出來的壓迫人氣息,籠罩了她整個人,頓時讓她氣勢落於下風,像是受制於人一般。
她想從一側走開,但顧時行卻是拉住了她的手腕,低低地喚了一聲:「阿蘊。」
蘇蘊皺眉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再抬頭看向他,壓沉了嗓音喊他的名字:「顧時行,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時行「嗯」了一聲,然後道:「我就是想與你說幾句話。」
蘇蘊嘆了一口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這人真奇怪,我們曾經有四年的時間,四年你都極少與我說話,如今卻是要來找我說話,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
顧時行又開始沉默。
蘇蘊見他不打算說正事,道:「你鬆開我,我沒心情與你說話。」
沉默了半晌的顧時行開了口:「你也不與我說話,不是嗎?」
蘇蘊一怔,忽然怪異地看向他。
「我每回與你說話,你都避開我的視線,你讓我如何多與你說話?」他的語氣多有無奈。
蘇蘊微微垂眸思索,好似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他的眼神好似永遠平靜,沉斂,會讓人不自覺的緊繃着背脊,不敢掉以輕心應對,讓人心悶所以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什麼事情,她都儘量避開與他視線相對。
顧時行低聲道:「我誤會你是事實,但相處四年,我知你不是會做那樣事情的人,可已經無法查證,但你有所要求,我必應。」
「我性子寡淡慣了,不怎麼會與人相處,便是你嫡兄,我也明白他對我多有忍讓。除卻第一年會對你有所懷疑,後來幾年,是習慣了你我兩人的相處方式,再也沒有在意過究竟是不是你算計了我。」
顧時行估計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他怎麼會與她解釋這麼多。
聽了他的解釋,不知怎的,蘇蘊心思多了幾分複雜。
這回輪到蘇蘊沉默了,半晌後還是不知該說什麼,只說:「你喝醉了」
顧時行搖頭:「沒醉。」
就是比平日多了幾分衝動而已。
然後又陷入了沉默,顧時行見她無話可說了,終又嘆息了一聲。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對他都滿是戒備,從未有過像今日在庭院中與她那五姐相處時那種輕鬆愜意。
那輕鬆愜意與那四年沉悶寡言,笑而不真有着強烈的反差。若是因他的一己之私,讓她又重新回到那樣的性子,他是不願的。
思及到此,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再說旁的,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從她身前離開,走入巷中,步子比以往都沉了許多。
蘇蘊愣怔了小半會,然後想起他這大概七八分醉的模樣,到底有了兩分惻隱之心。
轉過身去,朝着他的背影壓低聲音喊道:「你回席後莫要再喝酒了,酒多傷身。」
前方的人腳步一頓,轉身看過來,看到在燈火之下雖艷麗,卻因性子溫柔而多了幾分嫻靜的蘇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點頭低聲應了聲「好。」
應了聲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往後好生照顧自己。」
聽到他最後的一句話,蘇蘊覺得莫名其妙。不,應該說他一個晚上都很是莫名其妙。
最後,蘇蘊把這莫名其妙歸於他酒喝多了,神志不怎麼清晰了。
奇奇怪怪